譬如上次刺杀容昭仪,在容昭仪出事当天的日期后面,就写了‘乾清宫’三个字。
而昨夜的疯人院大火,疯人院后面的标注,赫然就是一个笔锋锋利的‘火’字。
魏千珩瞬间明白过来,这一张纸是平时苍梧行动前脑子里的计划安排,他零星的写在这里,看似凌乱,其实都是他的筹谋计划。
魏千珩的眸光不由急切的在上面搜索他的其他计划,最后在右下角发现了被圈起来的‘三月初八’四个字。
神情一怔,魏千珩明白过来,在三月初八那日,苍梧会有新的计划。
而三月初八,又正是端王魏镜渊与杨家大婚的日子,魏千珩联想到青鸾与端王府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心里不由猜测,只怕苍梧下一次的行动是与端王大婚有关。
如此,在街上遇到魏镜渊后,魏千珩不由将他叫到铭楼来密谈……
听了魏千珩的回答,魏镜渊神情再次一怔,蹙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迟疑道:“武家旧宅?难道是先帝身边因失职被父皇满门折斩的前云麾将军武离么?!”
大魏姓武之人不多,在京城任职的官员更是寥寥可数,所以魏镜渊稍一思索就想到了前云麾将军武离身上去了,因为当年武家一事,在京城轰动极大,又是魏帝登基后处置的一个重臣,魏镜渊自是有所耳闻。
而魏镜渊虽然不知道苍梧救叶玉箐一事,却知道是他闯宫、并在乾清宫门口猖狂的杀害了容昭仪,也知道朝廷一直在追捕他。
如今听魏千珩将苍梧与武家提到一起,他沉声又问道:“苍梧与武家有何关系?与我……又有何关系?”
看着糙纸上所书的自己与杨书瑶大婚的日期,魏镜渊心里疑云四起,隐隐感觉事情不简单。
魏千珩抿下一口酒,凉凉笑道:“当年父皇登基,重处了因失职致先帝遇难的前云麾将军武离,满门抄斩,可他们家的嫡子武昶却侥幸逃过一劫,一直没有归案。”
闻言,魏镜渊墨眸里一片惊诧,恍悟道:“所以当初,他去乾清宫的目的并不是容昭仪,而是冲着父皇去的?!”
魏千珩摇了摇,嘲讽道:“不,他就是冲着容昭仪去的。”
如此,魏镜渊更加迷惑了,父皇与他有血海深仇,可容昭仪却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杀容昭仪?!
看着他满脸疑云的样子,魏千珩心里也很沉重,冷冷道:“因为他是替人办事,扫除障碍!”
魏镜渊猛然一震,心里隐隐明白过来,如墨的瞳孔不觉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魏千珩,惊愕道:“你是说……”
“对,就是弑母夺子,和当初对付我母妃的法了一模一样。”
魏千珩咬牙说出这些话,下颌收紧,想到这些年来,母妃被骗得团团转,自己还认贼做母,跟在她身边将她当成母亲这么多年,心里的恨意就止不住的翻滚,眸光寒意瘆人。
魏镜渊脸色也阴沉得吓人。
他想到敏贵妃死后,魏千珩被养到了叶贵妃身边。再想到容昭仪死后,她所出的十四皇弟也被带去了永春宫,心里顿时明镜般透亮过来,眸光冷了下去,握着酒杯的手青筋暴起,恨不能现在就进宫去揭穿叶贵妃,从而还母妃一个清白。
可看着魏千珩,他知道现在还不到时候。
因为现在一切都是魏千珩的推断,却没有叶贵妃做恶的证据。不然,只怕魏千珩早已将害死她母妃的凶手就地正法了……
魏镜渊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眸光再次落在了手边的糙纸上,心里不由揣测,三月初八自己大婚当天,叶贵妃苍梧要对谁下手,他们的目的会是什么……
面上,他冷冷开口道:“你可知道他们的目的?这一次你又想让我怎么帮你?”
魏千珩看出他心里所想,凉凉开口道:“不论他们是何目的,这一次却是抓住苍梧的绝佳机会——我希望你帮我擒住苍梧。”
魏镜渊道:“你手里的燕卫捉拿他这么久都奈何不了他,你凭什么相信我能捉拿住他?”
“因为他一直谨防着我,却不会防着你!”
魏千珩沉声道:“当年之事过去太久,且真凶又做得十分隐秘,根本找不到证据治她的罪,也翻不了案。所以只的擒住苍梧,逼他开口。”
魏镜渊眸光微亮,凝声道:“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他们的目的和行动?”
魏千珩捉拿苍梧的原因不说魏镜渊也知道,他好奇的是,魏千珩与苍梧之间,甚至是与叶贵妃之间,是否还有其他的恩怨是自己不知道?而以他对苍梧和叶贵妃的了解,他是不是已然猜到了他们在三月初八的真正目的和行动?
其实从魏千珩一直这么锲而不舍的追捕苍梧来看,魏镜渊早已察觉到,他要抓捕苍梧,远不止苍梧杀了容昭仪这么简单。
所以他很是怀疑魏千珩知道了苍梧的目的。
魏千珩凉凉一笑,不紧不慢的反诘到:“若是端王愿意如实告诉本宫骊太夫人让你拿什么换青鸾的解药,本宫或许就会告诉你,苍梧与叶贵妃在你大婚当日所行的目的。”
魏镜渊形容一滞,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双手。
他是绝不可能让魏千珩知道,长歌身契还在他的手里的。
如此,他起身离开桌席,冷冷道:“太子放心,本王自已也能查清楚的。且不论他们有何阴谋,本王绝不会让他们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