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李氏挎着竹篮走进了院子,一眼便瞧见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女坐在院坝的大树荫下。

少女穿着一件带着补丁,洗的发白的粗布衣裳,一头泛黄的头发用一根亚麻色的布条随意的捆扎着,少女正低头看着水坑中的倒影看的出神。一切都和往常一样的装束,可苗李氏偏偏就觉得女儿自从伤寒好了之后,好似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却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苗李氏想不透,也便不再多想,不管怎么样,总归是自己的闺女。

把手中装满苞谷的竹篮放到了一边的柴火堆里,唤着少女的小名儿,“阿满,去把灶房里的那篮子鸡蛋给你虎子哥家提过去,你前些日子病着的时候还是他们家给借了半贯铜钱去镇上看的病,这鸡蛋就当是还了他们。”

“……噢。”

少女呆滞的站起身,踱进了灶房中,在一堆干燥的稻草下找到了那篮子被收藏的很好的鸡蛋,小心的提着鸡蛋走出了院门。

苗李氏看着那小小的瘦弱背影,眼底布满了担忧,摇头叹息道,“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这般沉默,以往哭着闹着要出去玩儿,现在却是安静了不少难不成是伤寒把这脑子给弄坏了?”

也不是说现在这样不好,安静些好,自家闺女身体底子弱,比不得那些孩子能漫山遍野的跑,只是苗李氏觉得这样的阿满似乎安静的有些过头了。

苗沛岚提着竹篮子,面上看着依旧是那呆滞的模样,一步一步好似提线木偶一般的走着,其实她现在的内心是崩溃的,任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从一个前途不可限量的销售经理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一个一穷二白的农家女都会崩溃吧?更何况这里还是古代!是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古代啊!

“苍天啊!要玩我也不是这么玩儿的吧?!”这句话是苗沛岚在得知真相的时候,内心的第一感想。

穿来这个身体已经有好几天了,原身和她一样,也叫苗沛岚,有个小名儿叫阿满,生在农家院儿里,偏偏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风来一阵也能吹倒的柔弱身体,这不,前些日子得了小小的伤寒,于是就在炕上躺了整整一周啊!结果到底了还是没有撑过去,不然也就没有自己什么事儿了。

她倒是想没自己什么事儿啊!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很多事情并不是自己想什么就是什么的!苗沛岚抹泪。

还在思绪万千的苗沛岚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那个虎子哥的院门口了,这个虎子家看起来可比苗家那三间土坯的房子要高大上许多,青砖砌成的屋子,门院更不似苗家那一望而见毫无阻物的只到半身的木栅栏,苗沛岚这才回过神来,暗暗乍舌着这人比人气死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虽然能还没有到这种严重的程度,但是古代的门户之念,相信这样的现象必定不少。

苗沛岚敲响了院门,随后很快便有了鞋面摩擦着地面的声音传来,里面门闩被人打开,虎子娘就站在门口,虎子娘见到苗沛岚立在自家院门前,脸上堆起了笑意,勾出面庞上一道道略深的沟壑,虎子娘年纪其实不算大的,也就三十多,绝对不超过三十五岁就是了,比苗沛岚前世的时候大不了几岁,可现在的这幅模样,看起来却生生的老了十多岁不止了。

苗沛岚用尚且还有些稚嫩的声音说道,“婶子,我来给您送鸡蛋来了!”

这出口的声音又让苗沛岚不适应的半响,想当初自己的声音那可是女神范儿十足的,哪像现在这般奶声奶气的!

苏子煜出了栅栏院门,将之前丢在院门外的那一根木枝捡了回来,对苗沛岚说道,“阿满可会用灶火?”

苗沛岚点头,以前自己都是一个人生活的,这做饭还算是手到擒来的,虽然到了这古代,使用的也不再是天然气以及很方便的炉具,但是这些日子闲的长草的苗沛岚也时不时帮衬着苗林氏在灶房里打了打下手,所以苗沛岚一撸袖子,信心满满的拍了拍自己还平平的小胸脯,大包大揽的说道:“会呢!就包在我身上吧!”

“那便甚好,这也到了晌午,苗叔和苗婶恐是暂时回来不了了,既然阿满会使灶火,那我便去把渔叉削出来,饭后也好去捕鱼了。”

工作就这么分配好了,苗沛岚更没有什么异议了,进了灶房,不知油盐柴米贵的苗沛岚一开始就被难到了,家中空无一物,苗沛岚却是一脸茫然的看着空荡荡的灶房,吃什么成了一个大问题,这就颇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了。

不过好在微怔之后,苗沛岚终于反应过来去翻找柴锅,柴锅是被木板圆盖盖的严严实实的,揭开那圆木盖子,只见里面竟然放着几个白面肉包子,还有一些粗粮馍馍,一个个肉乎乎的看的苗沛岚直咽唾沫,这些肉包子也就是苗父和苗林氏今早离开时留在锅里的。

一时间苗沛岚心中就有了谱,起火将肉包子和粗粮馍馍热热,再烧个鸡蛋汤就差不多了。

说干就干,苗沛岚寻出了往日里见苗林氏打火所用的东西,听苗林氏所说,那些东西分别火镰、火石、火绒这三样东西,名副其实,火镰的外貌还真的就像是一把镰刀一样,学着记忆里苗林氏的模样,握着那枚火石在火镰上敲击……然而似乎没什么用,那放在下面的火绒丝毫没有给苗沛岚的面子,愣是一点火星子都没有,直到敲得手都酸痛,火绒依旧没有一丝起色。

“……苏大哥。”苗沛岚揉着酸痛的胳膊站在了苏子煜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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