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璟见天色已暗,便起身作辞,魏成光虚留了一番便起身去送,谁知魏倾竟然也跟着前去,魏成光怒视魏倾一眼,示意她退下,魏倾却是浑然不自觉地往前走,魏成光没有法子,只好说了句:“倾儿,你张姨娘身子不好,前日里还念叨你了,今日有空,你不如去坐坐吧。”
自己什么时候得了张姨娘的喜爱了?魏倾虽是疑惑却是懒得去想,只想着要给冀璟留一个好印象,是以只应了句:“女儿省得了。”身子却是不动。
魏成光见魏央也早早退去,只剩魏倾一个,心下烦躁,甩了袖子就往前去,魏倾兴冲冲地跟上,却未曾想冀璟的态度并不热络,只和自己略略告了别,也没说下次何时再来。
见冀璟的马车远了,魏成光方挥袖呵斥魏倾道:“我看你这几日是愈发张狂了起来,明知家中有男客,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巴巴地往上凑,这也就罢了,二皇子要走哪里有你去送的道理,你没见你妹妹都知道回避,我看是该好好罚罚你,回去给我抄五十遍《女儿经》,看你以后还敢是不敢!”
“爹!”魏倾哪里被魏成光这样呵斥过,当下就撒起娇来,“你最近怎么总是疼魏央那个小……”魏倾一时疏忽,差点脱口而出“小贱人”,幸而及时止住了话头,只说了句,“女儿难道就不是您的女儿了么?”
“魏央魏央,央儿都知晓叫你句姐姐,你却整日里连声妹妹也不叫,我看五十遍还少了,回去给我抄一百遍经书,三日内交给我查看!”魏成光说完,便拂袖而去,不管魏倾在身后气得直哭。
谁知魏成光回到正厅的时候,却见魏央仍旧坐在那里,堂下却跪着一个哭哭啼啼的丫鬟。
“父亲回来了,”魏央起身行礼,“央儿是要向父亲讨一个公正。”
最近的事情多的让魏成光头疼,只见他皱了皱眉头,有几分烦躁地说了句:“这又是怎么了?”
魏央轻轻捋起袖子,干涸的血迹镶嵌在她皓白的手腕上触目惊心,“让父亲忧心是央儿的错,只央儿想着,这府里也太没规矩了些,连个丫鬟都敢刺伤央儿。”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魏成光还容不得一个丫鬟如此打自己的脸,眯了眼道:“你伤的二小姐?”
春晓和立夏的手微微松了松,知琴便抬起头来,泪水纵横地喊道:“老爷请明察啊,奴婢没有,奴婢只是替赵姨娘……”
还未等知琴将接下来的话说出,魏央便拂袖道:“休得胡言,赵姨娘才不会指使你做这种事情!”
虽是为赵姨娘摘干净的话,偏魏央说起来就含了几分遮掩的意思,魏成光扶额对一旁的临清道:“去,让赵姨娘来,”顿了顿方又加了句,“让大小姐也同来。”
“老爷,”赵姨娘并魏倾随临清来的很快,见魏央像是在和魏成光说些什么的样子,赶忙出口道,“大晚上的喊妾身前来所为何事?”
“本是不该扰了姨娘的,”魏央起身,面上有几分为难之色,“只这丫鬟……到底是姨娘的人,央儿也不好随意处置了去。”
赵秀拧紧眉头往堂下看去,诧异道:“知琴,你在这里作甚?”
“姨娘!”知琴扑上前去,哭了几个时辰的嗓子早已哑了,“姨娘救我,我并未伤了二小姐啊!”
本来未拦住魏央已经足够让赵秀恼火了,现下知琴又整了这么一出,赵秀只觉得心下烦躁,却仍旧压住性子含笑道:“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还有脸问!”魏成光起身捋起魏央的袖子,“你管的好丫鬟!”
“这……是知琴?”赵秀愣了愣,“许是有什么误会吧……”
魏央垂袖上前,明亮狭长的眼睛里蕴满了泪水,随着魏央的话语不停地打着转,“今日央儿从外回来,本想直接去给父亲请安,却不料半路被这丫鬟缠住,只说姨娘有事寻我,我想着给父亲请完安就去姨娘处,谁知这丫鬟却是不依,竟拔下簪子就刺了我一下……姨娘可要给央儿一个公道啊……”
“你胡说!”魏倾并不知这其中关窍,只听得拦住魏央是确有其事,便有几分心虚地喊道,“姨娘怎会做这种事情!”
魏央像是被魏倾骇住,微微退后了几步,怯懦道:“央儿也是这般想的,只是这丫鬟咬死了是姨娘吩咐的……父亲也听见了呢……”
“你……”赵秀一口气提不上来梗在喉间,恨恨瞪了魏央一眼便转身用尽力气给了知琴一个巴掌,“贱婢!我不过是让你去告诉二小姐给她制的流光裙已经送了来,让她过去试试有什么不合适的好让裁缝改一改,你却给我做下这般孽来!竟敢误伤了二小姐,还不快些给二小姐赔罪!”
误伤?魏央心中冷笑,若是赵秀一开始便肯服这个软,兴许还真能被她以误伤的由头搪塞过去,只是,事已至此,可就由不得她赵秀扭转乾坤了。
还不等知琴反应,魏央便“扑通”一声跪在魏成光面前,泪水涟涟道:“央儿受伤本不过是件小事,只是央儿以为,这事若就这么算来,一则传出去于姨娘的名声不利,外人只当姨娘是那苛待嫡女的狠戾之人,二则轻易恕了这丫鬟,怕是今日魏府众人都会觉得,人人皆可以随意辱伤央儿,央儿求父亲给央儿一个公道!”
魏成光叹了口气将魏央扶起,“为父怎会不心疼你,自然会给你一个公道,临清,将这丫鬟带出去,痛打三十大板,赶出府去!”
临清听言便拖着知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