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得知此事时正在和魏倾绣花,一针下去细腻的皮肤便渗出血珠来,赵秀大怒,挥手打碎了一桌子的茶杯茶碗,“贱人,个个都想踩到我头上来!出了魏央那一个贱人还不够,张氏那个贱人竟然也有了孕!”
“姨娘息怒啊……”丫鬟们诚惶诚恐地跪下磕头,生怕赵秀一个不如意就把活撒到她们身上来。
“姨娘,你可不能叫那张氏将孩子生下来啊……”魏倾一张绝美的小脸上满是狰狞之色,樱唇张合吐出这般狠毒的话语来。
有魏央那一个嫡女给自己添堵就够自己烦心的了,现在张氏要是再生个儿子出来,这府里岂不是更没有自己的位置了,大哥在边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赵秀神色阴毒,朝那些战栗不已的丫鬟挥了挥手,“还不快下去,没瞧见这野猫扑进来打碎了茶碗么?还不快去库房里要一些来!”
“是,是,奴婢们这就去。”连脸上的汗都顾不得擦,小丫鬟们诚惶诚恐地退了下去。
见丫鬟们都阖上门退了下去,赵秀方才长叹一声,坐在桌边,“我自然知道,只是这件事情还要计量一下。”
“姨娘莫不是怕了魏央那个贱人,想来张氏怕也是攀上了魏央,不然父亲好端端地怎么会想起来去她那里!”魏倾心下烦躁,手执一把白玉扇子不住地摇,两道好看得秀眉紧紧地蹙在一起,“姨娘该想个法子才是。”
赵秀拿起桌子上的葡萄,细细地剥了,汁水慢慢淌进葱根般的指甲里,赵秀却像是浑然不觉一般,只是嘴角溢着骇人的笑容,缓缓道:“法子自然是要想的,可这想变要想个好法子,最好能一箭双雕,既除了那张氏腹中的孩子,又将这祸水引到魏央那里去。”
“姨娘的意思……”
“没错,”赵秀紧紧捏住了手中的葡萄,任凭汁水滴落下来洇湿她好看的裙摆,“魏央那个小贱人不是想联合张氏一起对付我么,那我就拆了她们的关系,她不是想出头吗,我就偏要将她踩在脚底,我要让她知道,我才是这魏府后院的主人,而你,才是应该拥有众星捧月之姿的魏府小姐!”
听得赵秀这番话,魏倾方才释然了几分,歪在赵秀肩头软软糯糯地说了句:“姨娘可要好生替我打算呢,别辜负了我从姨娘这里继承的好相貌。”
“娘知道,”赵秀慈爱地拍了拍魏倾的头顶,“快些去练女红和琴艺吧,大家闺秀这些都该是熟巧的,另外叫红绮和绿袖把《女儿经》抄上一百遍,你回头给你父亲送去。”
魏倾嘟起嘴来转过头去,“才不要呢,父亲根本不疼我,只知道护着魏央那个小贱人。”
“胡说,”赵秀拍了拍魏倾的肩,“你父亲是对你寄予厚望,才会待你严格。”
已经到了八月,天气仍旧热得人心慌,魏央在自己的楼阁下方院子处支了个躺椅,微风掺杂着花香草香扑过来,惹得人心醉。
魏央手里执着前几日大表哥送的玉骨扇,触手微凉,握在手心便觉得消散了大半的暑意,现下魏央正窝在躺椅里,听着春晓同她说些话。
春晓的声音慢而绵,听得魏央凤目半眯,有几分睡意,只是春晓知道,魏央还是在听自己说话的。
“这几日赵姨娘总变着法子找三小姐的麻烦,幸而三小姐脾气好,忍一忍也就过去了,有时赵姨娘寻了个由头告到老爷那里去,老爷因着张姨娘怀孕,也不过是稍稍训斥三姑娘几句,事情也就不痛不痒地揭过去了,赵姨娘最近是逮着谁都发火,身边的小丫鬟人人自危,见了赵姨娘都恨不能绕道走。”
“恩,”魏央轻轻应了一声,“赵姨娘怕是得知了张姨娘肚子里很有可能是个男胎之后更加窝火,若是不让她撒火怕她早晚有一日会爆发,不若就这样慢慢疏通着,也给她个事情做,省得她起了害张姨娘的心思。”
春晓给魏央轻轻打着扇子,徐徐的风叫魏央的睡意更重了几分,只听得春晓道:“老爷在张姨娘身上下的心思不少,想来赵姨娘想要下手也是没办法的。”
“赵秀执管府上事务多年,总有她的心腹安插在各院里,你且先打听着,我睡一会儿……”言至最后,已然是轻至无声,春晓继续给魏央打着扇子,小姐这一阵儿都没有睡好,是该好好睡一会儿了……
魏央这一觉睡了甚久,直到日头落了大半还没有醒的意思,春晓怕魏央着了凉,起身拿了件衣服给魏央盖上,却见前院里一个奴仆匆匆跑了过来,春晓拦住他问道:“急匆匆的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大公子回来了,”那奴仆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刚接到的消息,老爷叫各院去接呢。”
大公子回来了?春晓的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响,大公子是老爷唯一的儿子,虽是庶子,却极为**爱,从前便很是欺负小姐,现在小姐刚过了几天好日子,大公子就从边关回来了,这可怎么好!
“姑娘还在想什么呢!”那奴仆压低了声音焦急地说道,“赶紧把二小姐叫起来吧,一会儿大公子就该到了,我先走了!”
春晓这才反应过来,忙蹲下身去轻轻推了推魏央,“小姐,小姐?”
“恩……”魏央懒懒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春晓一眼,“这么晚了啊,去领晚饭吧……”说罢,翻了个身又要继续睡。
“小姐莫睡了,出事情了!”春晓焦急地轻轻推了推魏央说道。
“出什么事情了!”魏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