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何苦和一个丫头置气,早晚不过是嫁出去的人,这魏府以后还不是公子的。”那小厮见魏然面上极为不爽,赶忙出声说道,公子素日里最是心眼小,若是今日二小姐惹了他,早晚是要报复的,可这之前,八成还是要拿身边人出气的。
魏然神色阴毒地看了身边的小厮一眼,伸脚便踹了他一个踉跄,完全不见平时人前温润公子的状态,“要你多嘴!本公子自然心中有数!”
虽然自己并不是特别看好赵秀和魏倾这两个女人,可是到底她们也有有用的地方,再者她们两个有了什么事情丢脸的也是自己,只怪自己那个没有用的娘,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被扶正,害得他只能做一个庶子,空有一身抱负却只能受人排挤,这样的日子他早就过够了!魏然捏紧了拳头,今生只有能成功,便是要踩着至亲人的都骸骨也没有什么!
而此时镇南王府里,暗雕花纹,汉白玉石檀木柱都彰显了镇南王府低调的奢华,一个摇摇晃晃的烛火拉长了人的影子,冀镡握着烙着潇湘竹的酒杯出神,这酒香清冽,尽是青竹雨后香,让他不由得就想起了那日看见的女子,眸光清冽,眯起来却是一派狡黠。
明明是大好的韶华,却是满目灰暗,冀镡不知道魏央经历过什么,只知道这一刻,左胸口竟然有几分疼。
小丫头,我对你很感兴趣呢……冀镡眯起眼睛,将手中清酒仰头饮尽,完全不似传言中的冷情世子。
魏府后院,魏央正要宽衣歇息,却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春晓一愣,笑道:“盛夏时分,小姐怎么好端端地打起冷来了,可是今日叫大公子惊着了?说来也是,大公子从前为人总是温和,什么时候这样过,不过要奴婢说,小姐还是小心些好,总归是人家母子连心,兄妹一气。”
“你倒是懂得多,”魏央转过头来刮了刮春晓的鼻子,露出自重生来便罕见于她脸上的纯真笑容,“这些日子愈发絮叨起来,倒像是个老婆子一般。”
“小姐笑话奴婢呢,奴婢只不过是关心小姐一句罢了,也要惹得小姐这样说。”春晓嘟着嘴,鼓囔了一句。
魏央扶额笑,“瞧瞧,还用我说?你自己个儿说,现在是不是絮叨得很。”
“小姐别嫌奴婢唠叨,公子是在外面混的人,不比大宅院里的女人无权无势,只会耍心眼,小姐要小心一些。”春晓仍旧是担忧地看着魏央,要不是夫人去的早,小姐何至于这般苦,才是十几岁的年纪就受尽欺负,好不容易博得了老爷的一点喜爱,日子好过了一点,大少爷又从边关回来了,小姐一个后院之人,怎么斗得过疆场上厮杀过来的魏然。
春晓这么一说,魏央倒是想起来前世一件大事,那时魏然被人举报说贪污军饷,幸好得知消息时还早,上面还未彻查此事,魏成光好不容易才将此事压了下来,也算是救得了魏然的前途,纵使这般,还是将魏然的仕途向后延了至少两年,若是今生自己能够抓住先机,打压了魏然,断了魏倾和赵秀的依靠……
可是自己一介女子,要插手军中只是实在是难得很,若要借苏府的力……魏央摇摇头,自己同苏府刚刚热络没多久,若是这般求外祖父彻查自己的庶出哥哥,难保外祖父会不生疑,可是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
魏央正愁着,脑海中却猛地浮现出一个身影,衣袖翻飞,白衣练练,还有他那句——“来日若二小姐有用得到镡的地方,伤天害理之事也决不推辞。”
如今,自己便用得到他了,伤天害理……好像也不算,只是要寻着世子到底也不是件易事,魏央轻轻叹了口气,好在还不急,慢慢来就是了。
“小姐在想什么呢,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的。”春晓将魏央的簪子拆下来收好,往梳妆镜里看了魏央一眼道。
“没什么,你也去歇了吧,我今日也有些累了。”
“是,小姐。”春晓依言吹了烛灯退了出去,明亮的月光这才顺着窗子慢慢爬了进来,扑在魏央脸上,衬得她肌肤如雪,毫无半点瑕疵。
只愿今生可以扭转命运,再不为人棋子,再不白白受人欺侮,人若侵我一尺,我必十倍返还!
八月已近中旬,整个魏府里都在忙活着采买东西准备过中秋,魏然离家两年,这是第一次在家里过一个中秋,合家团圆,魏成光的意思是要好好热闹热闹。
只是中秋前夕,照例要去寺院上香祈福,故而八月十三这日,赵秀便带着魏央姊妹三人去往念安寺祈福,虽然是盛夏,不过山上还是微风阵阵,凉爽得很,魏央和魏岚共乘一辆马车,一路上说着闲话也就到了。
要说魏央前世同魏岚并不亲近,只觉得这个妹妹又胆小又不愿意说话,一点都比不上魏倾端庄大方还善解人意,如今想来张姨娘也不受**,在这大宅院里小心翼翼地活着,可不就把魏岚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魏岚因着最近张姨娘怀孕受**的原因开朗了不少,今日魏央又同她说了一路的话,是以小脸开心得红扑扑的。
“老衲念慈,见过夫人小姐。”魏央一行人进了念安寺,便有一个慈眉善目的长者迎了上来,魏央记得,这便是念安寺的住持念慈大师,前世自己还曾经对他不敬,现在想想当时真是被赵秀教导得既没有脑子又脾气暴躁。
念慈大师看见魏央,面上几不可见地浮现出一丝惊讶,不过并未有人注意到。
魏央几人同念慈大师还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