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宾客忙起身应和,左相嫡女方晴雅起身,娇俏一声笑,“今日公主生辰,臣女自觉备的礼物难入公主之眼,况这好茶干品实在是暴殄天物,不若各家小姐皆各展才能演个节目,也好博公主一悦。”
除却尚在边关的五皇子,整个晋阳数得上的翩翩公子皆在席中,若不是落月公主做东,想来还真无几人能将这些人全部凑齐。
少男少女齐聚一堂,本就是变相的相亲,谁不想惹得自己心上人的注意,因此虽是没有几人响应,却也实实在在说中了好多人的心思。
“方小姐的提议倒是不错,”落月公主抿唇一笑,挥袖道,“不若方小姐起个头,听闻方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日可是有福一见了。”
方晴雅当下也不推辞,只福了福身道:“臣女不过是抛砖引玉,还望不要污了公主的眼睛才好。”
早有宫人备好了七弦琴,方晴雅敛袖坐下,素指轻轻拨弄,登时只觉一个寒噤从腰际升起,然后旋律一点点从毛孔里钻入,打着转儿地叫人心头发痒,蓦地声调一沉,心绪慢慢平静又趋于压抑,音调却在转瞬间又平地而起,忐忑过后便是说不出的舒服熨帖,听之忘俗。
正当七弦琴之音令人心静如水的时候,突闻一声笛音以**之势软软化进,二者迅速交融,此消彼长,竟如双生一般,便是想要寻其嫌隙也不过是如将手插在水中一般,转瞬即合,琴笛之音相映成趣,在最为缱绻时分戛然而止,让人直觉余音绕梁。
“好,”冀璟带头鼓起掌来,“好一曲《谊深厚,琴笛交融毫无违和之感,果真好曲。”
方晴雅和韩馥倩福身行礼,“谢二皇子赞,臣女献丑了。”
有二人的珠玉在前,往后表演的小姐便是压力很大,有几个硬着头皮上的,也无甚出彩的地方,几家小姐雀雀欲试,却又怕技不如人。
“不如厉小姐来试一试,”作画一幅却没有惊艳众人的文菱偏头浅笑,“听闻厉小姐武功深厚,想来定能挽得一手好剑花。”
厉繁却是不承文菱的意,只于鼻腔深处发出一声轻笑,“厉繁不过一介女子,不必如男子一般建功立业,于朝堂之上混出一番事业,是以这剑花,当真不曾学过。”
这一席话说得当真是难听得很了,北汉武将确实正处于青黄不接的时候,除却威武将军与苏府,还真无几人可以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厉繁这话当真是讽刺到了那些虽身怀武艺却只知溜须拍马的人的心窝子上,不过威武将军只此一个女儿,厉繁素日里又是不爱与人来往,直言惯了的,是以也无人反驳她,只是让文菱碰了一鼻子灰。
“听闻魏大小姐能歌善舞,晋阳城中当为一绝,不知今日咱们可有幸一看。”文菱见厉繁这般,便又将鼓花传给了魏倾。
魏倾正巴不得在众人面前表演一番,得了机会便只略略推辞了一番就起身道:“如此,小女子便献丑了。”
魏倾今日穿的正是一件大红的水袖罗裙,取一素绢裹腰,更显得身量纤纤,不堪一握,对面男席已有不少宾客看直了眼睛。
曲调是绵延的《凤栖梧》,魏倾长袖一甩,水袖微颤上前,如波光微涟,素手捻成凤凰模样,回身合眸,平地跃起如凤凰环飞。
魏倾的舞技是赵秀特地请了晋阳出名的舞姬秋娘教的,招招式式皆是行家风范,让人观时忍不住屏气凝神,生怕一个呼吸惊了台上的佳人。
霎时琵琶声如暴雨倾盆,魏倾的舞步亦是越转越快,如同寻找不到栖身之处的凤凰,台下众人也跟着呼吸一紧,只见魏倾随着琵琶声快速旋转,舞步却是丝毫不显凌乱,而那大红罗裙,竟也慢慢变成了蓝色!
“凰羽衣……?”台下已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传说凰羽衣价值连城,取凤凰额尖一发,由手最巧的织女编织而成,平时呈现一种颜色,而若是以不同速度快速旋转时由于阳光的放射,便会呈现出各种不同的颜色。
翩翩佳人,初识如浴火凤凰,再回首便是出水芙蓉。
这一支舞,当真是倾国倾城动天下。
曲毕舞停,魏倾以一婉转姿态立于台中,一时间众人竟忘记了鼓掌,还是冀镡最先反应过来,霎时间,掌声如雷。
本在魏倾的舞裙便成蓝色时四公主的脸色便不甚好看,待到魏倾福身向四公主行礼时,四公主的脸色已经可以用铁青来形容。
“魏大小姐果真名不虚传,”四公主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舞姿动人。”
魏倾已恢复了一身红装,且刚刚舞得投入也不曾发觉自己的衣衫变色一事,因此只浅浅一笑,“公主过奖了,臣女蒲柳之姿,怎堪得公主一赞。”
四公主不再接话,魏倾便福了身归座,刚刚入座,旁边的文菱便侧身问道:“魏小姐的衣衫好生精贵,这凰羽衣可是倾国倾城的物件儿。”
“凰羽衣?”魏倾微微蹙眉,略有疑惑。
“可不是,魏小姐旋身之时这大红的罗裙竟变成了水蓝,只不过传说凰羽衣可不止一种颜色……”一旁的刑部尚书之女纪绮罗也小声说道。
魏倾这才顿悟刚刚四公主的脸色为何不甚好看,传说四公主最不喜人着蓝衫,不过这也并无几人知晓,还是赵秀和张曼妍闲聊时听她提起的,不过凰羽衣……魏倾自然是乐得出风头的。
“不过是家母的嫁妆罢了,”魏倾恍若不在意地抿了一口茶,“我倒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