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央往内看了一眼,虽是坐了不少人,但是显然还没有达到人头攒动的程度,想来不过是营造一种炙手可热的状态罢了,魏央也不戳破,只是笑了笑,“那便有缘再见了。”
“魏姑娘,”魏央刚要转身,却听得二楼一阵温润的声音,“魏姑娘若是不嫌弃,上来与在下同坐吧。”
魏央转头去看,正是一袭白袍的冀镡,执了青玉色酒杯,于二楼倾身,朝自己浅浅一笑。
不知为什么,看见冀镡的笑容魏央顿时觉得心中似乎被春风拂过,清爽了许多,晋阳城里出了名的冷面世子,原来笑起来,这般好瞧。
“在下有些事情要与姑娘说呢,”冀镡见魏央没有反应,以为她是碍于礼节,“在下,幸不负姑娘所托。”
魏央眸中闪过一丝惊喜,一旁的小二见状赶忙引了路,“小姐这边请,您小心着脚下的台阶。”
魏央随着小二上了二楼,于冀镡对面坐下,“世子好雅兴,”魏央见小二将包间的门阖上,才浅笑着说了句。
“镡自斟自酌有何意思,”冀镡脸上划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怅然,“镡刚刚往楼下一看,正好瞧见魏姑娘,这可不就是缘分,镡恰好也有事情要同魏姑娘说呢。”
“可是……天毓草之事?”魏央按捺住心中喜悦,轻声问道。
冀镡见魏央这般欢喜,不再是从前那样阴沉冰冷,也是心下一喜,连带着自己看向她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溺,“正是呢,前几日我派去苗疆的人回来了,正好找到了这株天毓草。”
冀镡说着,自怀中拿出一个盒子来,推给魏央。魏央刚刚想要伸手去接,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略微笑了笑又将盒子推了回去,“还是麻烦世子将这天毓草送到病人手里吧。”
冀镡不知魏央是何意思,挑了挑眉毛,眸含疑惑。
“灵应巷口沈府,世子可以将这天毓草交给他家公子沈万良,只说曾听我说起过他妹子沈若嬛的病情便好,那沈万良……值得一交,”魏央含着笑,说出这些话来,不待冀镡反应,便转了话题说道,“听闻这天香楼未开业前便主推自己的看家菜雪月羊肉,今日却是要让世子破费了。”
冀镡见魏央不欲多言,当下也不多问,只将那盒子又收了起来,唤门口侍卫让小二送雪月羊肉同另外几道招牌菜上来。
两人在等菜的间隙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几句话,冀镡告诉魏央,魏然之事已经基本妥当,只等着同苏将军说了,将其捉拿归案就是。
两人正说着话,却听得包间的门吱呀一声自外面被人推开,抬头去看,正是三皇子冀烨,冀烨见魏央也在,却是没有多少惊讶,自顾自地在冀镡身边坐下,“表哥今日好兴致,这天香楼今日客满,幸好表哥在,不然可是一座难求呢。”
魏央起身,朝冀烨福了福,“见过三皇子。”
虽是已知魏央是谁,冀烨却只做不知,眯了眼睛道:“不知小姐是……我倒不知表哥竟和一个女子走得这般亲近?”
“臣女魏府次女,同殿下一样,也是来世子这里蹭座的。”魏央不紧不慢地答道,直视着冀烨打量自己的目光。
“原来是魏府二小姐,”冀烨笑了笑,“却是在下眼拙了,不曾认得小姐,前些日子落月生辰之上,令姊倾城一舞,名满晋阳呢。”
魏央听得冀烨说起魏倾,却仍旧是面不改色,“臣女不如姐姐才貌皆佳,殿下不认得也是应该的。”
冀烨细瞧魏央,却见对方没有丝毫尴尬或是嫉妒之感,完全是客套之言,虽是疏离,却也叫人挑不出错处来。
三人在一起用了饭,席间冀烨虽是不断地说着晋阳城里有趣儿的事,却也还是免不了尴尬,魏央匆匆用罢了饭,便同二人告了退,带着春晓回去了。
“表哥从前却是不喜与寻常女子多亲近呢。”冀烨见魏央离去,挑了美貌打趣冀镡道。
冀镡晃着手中的杯子,瞧着酒中的倒影出神,半晌才“恩”了一声,似是回答冀烨刚刚的话。
横冲直撞的初秋晚风似乎遇到雕梁画栋的皇宫就改了自己的性子,只往那僻静幽冷的地方去,那灯火辉煌的地方,却仍如夏日一般,暖暖得叫人昏昏欲睡。
可是安宁殿里的众人却无一人敢有睡意,都是紧绷着神经,生怕那个绝色女子一时不开心,将怒火撒在自己身上。
“公主何必生气,皇上这一个月也不过去了那边一次,她无论如何是越不过公主的**爱和位分去的。”一袭宫装的索索屈身安慰着面前红了眼睛的玉贵妃。
北汉玉贵妃,也就是西夏宛玉公主,四公主的生母,柳眉桃面,是宫中数一数二的美女。
玉贵妃咬紧了牙,一双如水的杏眸瞪得甚圆,几乎要将那个出现在她话中的女子拆骨入腹一般,“一月一次,皇上当我是傻子吗,不过是碍着宫中众人,不好多去罢了,不就是想保护那个贱人,有本事也给她一个皇贵妃的位分,直接叫她越了本宫去,也不必见着本宫还要请安了!”
“娘娘是西夏公主,她再怎么样也是越不过公主去的,这一辈子也不过就是个妃位了,公主何苦和她争这一时的长短,早日诞下皇子才是正经。”索索见玉贵妃已是气极,连往日里最为华美艳丽的脸现下看起来也是狰狞得很,赶忙转了话题。
玉贵妃冷冷地瞥了前面几个宫女一眼,挥手叫她们退下,这才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是不想,只是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