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姨娘……这是……”魏央的声音虚弱无力,扶着春晓的手慢慢进了屋子,孙姨娘听得魏央的声音才抬起头来,抹了把眼泪道:“不知是谁去告诉了二小姐,二小姐大病初愈,快些坐着吧……三小姐她……”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哭,魏央只好坐在哪里,看向魏成光。
魏成光也是愁容满面,近些日子魏府总是不太平,连带着他在朝堂上也没什么精神,“不知是谁给水里下了堕胎药,那药性凶猛,虽然孙姨娘无事,可是却被岚儿误食,这……”
堕胎药被魏岚误食,只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魏岚尚未成年,虽是见了红,若是好好养着,将来于生育上,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可是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小小年纪就经受这些……魏央这般想着,也是忍不住一阵心疼。
“只有夏姨娘的丫鬟白术接近过那壶茶,奴婢……”孙姨娘的贴身丫鬟紫樱忍不住出声道,“奴婢亲眼瞧见的!”
“你可瞧见白术往茶水里下药了!”孙姨娘却是先魏成光一步呵斥紫樱道,“不能确定的事情便不要多言,老爷自然会给三小姐一个公道!”
魏成光叹了口气并未多言,只朝着里间看去,一脸的焦急,一边是心尖**,一边是亲生女,确实不好抉择,如孙姨娘所说,白术不过在那桌旁坐了一下,构不成什么证据,可这话偏偏叫孙姨娘说出来,倒叫自己不好再袒护夏菡。
见着大夫出来,魏成光赶忙迎了上去,那大夫微微拱手,“贵小姐确是误饮了堕胎药无疑,这药中有红花、麝香、三棱、莪术和天花粉,药性极为凶猛,若是被这位夫人饮了,怕是胎儿早就不保,在下开了一副药方,照着这个去抓药,好生养着,贵小姐还年轻,想来对将来的影响不会太大。”
孙姨娘听了这话又是一阵哭,拿帕子拭了泪道:“三小姐尚幼,大夫可给她开的药可要精心些……莫伤了她的身子……”
那大夫点了点头,“夫人请放心,老朽行医多年,有数的。”
魏成光遣丫鬟收了那个方子,又将大夫送出门去,这才重新坐下,一脸的忧愁,不过几日的功夫,自己的女儿就一个接着一个的出事,莫不真是流年不利?
“父亲切莫忧心,姨娘和三妹还等着父亲给一个公道呢。”魏央声音虽是飘渺,话语却有力度得很。
魏成光看了看魏央,又看了看一旁泫然欲泣的孙姨娘,到底是叹了一口气,叫临清将白术带来。
晚风吹进门来拂过人的发梢就是一阵凉,白术跪在地上只是不住地哭,反反复复只会说那么一句话:“奴婢冤枉,还请老爷明察。”
“只有你在给姨娘送东西的时候在那桌边坐过,除了你还会有谁!”紫樱虽然只是一个丫鬟,此时却正是一副义愤填膺,忠心为主的样子,“你便是咬紧了不松口,也能查出证据来的!”
紫樱在那里据理力争,孙姨娘却是拧着帕子只知道哭,魏央坐在一旁隔岸观火并不多言,魏成光拧紧了眉头,呵斥了紫樱一句:“你一个丫鬟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我自然会查明真相。”
“奴婢不过是替姨娘和三小姐委屈,”紫樱抹了一把眼泪,瞧着正是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姨娘自有了孕就碍着某些人的眼,三小姐日里防夜里防,最后却把自己……”
紫樱说着便是泣不成声,却听见门口一声清亮的声音传来,“紫樱姑娘若是没有越俎代庖的心,还是别轻易地为姨娘和小姐委屈的好。”
夏菡扶着丫鬟的手慢慢踱了进来,朝在场众人依次行了礼,方才施施然道:“妾身的丫鬟嘴拙得很,怕是说不清楚,妾身便来帮着老爷一起查一查,看看到底是不是这丫鬟做的错事。”
“你也有着身子,自己也小心些,既然来了便快些坐吧。”见着夏菡,魏成光的眼睛里便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几分温柔,看得孙姨娘又是眼睛一红,几乎又要落下泪来。
“妾身听说三小姐误饮堕胎药,实在揪心,也是来看望一番,”夏菡依言坐下,又望着孙姨娘道,“不过还好孙姨娘的孩子无事,不然的话可是造孽得很,妾身也是有孩子的人,深知这孩子对于母亲的重要性。”
夏菡这一把感情牌打得极好,三两句话就把自己和孙姨娘扯到了一起,由不得魏成光心里的天平不向她倾斜几分。
紫樱又要出声,被孙姨娘一个眼神制止,赶忙又俯下身子,恨恨地剜了夏菡一眼,孙姨娘拿帕子拭了泪,一双眼睛红肿得很,“妾身也觉得夏姨娘为着腹中孩子着想也做不出这种事来,定是其中有什么误会,还请老爷明察。”
“恩,”魏成光扫视了一下跪了一片的漫春园里的丫鬟们,沉了声音道,“今日除了夏姨娘处的白术来过,可还有别人进过这屋子?”
众丫鬟面面相觑,皆摇了摇头。
“这便奇了,白术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无辜,又不曾有外人进过这漫春园,”魏成光拖长了话音,眼光扫过堂下的众人,“到底是白术撒谎,还是这漫春园里——出了内鬼?!”
堂下的丫鬟婆子们皆打了个寒噤,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被拖出来当了替罪羔羊,慌忙磕了头道:“老爷明察。”
“我自然会明察,”魏成光怎么说也是刑部尚书,多年来见惯了各种犯罪之事,查明这种案件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既然没人进过这屋子,那么可有人进过这院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