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感念皇上恩德,谨遵圣旨。”冀镡叩头一拜,双手朝上接过了圣旨来。
元武帝这圣旨颁发得叫众人心中都默默打起了算盘,这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元武帝是有意地打算削弱镇南王府的势力。可这最近五皇子归京,晋阳城里的势力也是有些乱,到底冀镡是支持三皇子还是五皇子大家也是各持己见,冀镡与苏府交好,镇南王府与苏家于任何一个皇子而言都是不小的助力,元武帝现下削弱了镇南王府的势力,也不知道到底是偏帮着自己哪个儿子。
一时间晋阳城中风向未定,众大臣也不敢擅自站队,唯恐如从前支持二皇子的几位官员一般丢了官位抄了家,到头来是人财两空。只得做个墙头草,两边都不敢得罪,悄悄在心里念一句皇心难测。
至于晋阳城内众大臣疑惑的事情,苏晋也在众人离去之后悄悄问了冀镡,冀镡只说了句:“三皇子其人虽是心眼极小,又擅猜疑,但到底我亦与他相交多年,总归是他不负我我亦不负他。况我哪有能力左右圣上将谁立为太子,老五是和咱们一起长大的,他为人你也清楚,定然不会因为这个为难于我。”
“你自己还是小心些,”苏晋拧紧了眉头,“皇上这次有意削弱王府势力怕是蓄意已久,王爷到底被谁所害到现在也没能查个清楚,你现在也算是腹背受敌,还是莫要轻信于人。”
冀镡点了点头,“我省得,我最近不知为何总觉得不安,感觉这晋阳城里要出事,我父王刚刚去了,这王府里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处理,央儿那里,你便帮我照看一二。”台池他亡。
“这个你放心……”苏晋还想再宽慰冀镡几句,却听得门口侍卫报了句:“见过三皇子。”
苏晋这便止住了话头,随着冀镡一起将三皇子迎了进来,三皇子一进门来便是拍了拍冀镡的肩,说了句:“回去之后我想了又想,总归是放心不下表哥,还是要来瞧上一瞧方好。”
“有什么不放心的,”冀镡勉强一笑,清冷的素衣在月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父王刚去,我这一大摊子的事情要忙,虽是焦头烂额,总归不会随着父王去了便是。”
三皇子随着冀镡进了殡堂,又给镇南王爷拜了几拜,“我自然知晓表哥不是那种轻生之人,不过是来瞧瞧,表哥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也好帮上一二。”
“说起这个,”苏晋却是接过了话茬,将一旁的茶壶拿过来给几人斟上了茶,徐徐说道,“三皇子可知道皇上今日颁发的圣旨是何意思?”
三皇子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不过殡堂之内光线甚暗,故而冀镡和苏晋也都不曾发觉,只听得三皇子说了句:“五弟归京,我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便是一日不如一日,具体事宜我也不甚清楚,只是听说父皇一面是觉得表哥尚年轻,王爷又刚去,想必一时间事情太多忙不过来,便先将手中兵力划出去一些交由承乾将军管辖。另一面……也是觉得表哥前些日子做的事情栽了父皇面子的原由。”
苏晋撇了撇嘴,冀镡前几日将镇南王爷遇害之事闹得晋阳城中人尽皆知,叫晋阳城里的百姓捕风捉影传了个满城风雨,的确是叫元武帝面子上过不去,若是想要借着此事来敲打冀镡一番也不是不可能,况且苏晋想了又想,镇南王府也确乎是没有旁的惹着了元武帝的事情,至于前一个理由,不过是敷衍罢了。
“那这么说来,皇上并没有忌惮我镇南王府的心?”冀镡微微拧了眉头,似乎是觉得冀烨的话并不足以叫他信服。
三皇子慌忙补充了一句:“表哥且请放心,不说我了,便是五弟也会在父皇面前提表哥美言几句,到底不会叫表哥和父皇生了嫌隙的。”
“三皇子怎么老是提起五皇子,”苏晋眯着眼睛说道,“可是三皇子觉得五皇子待王爷更为亲厚?依臣看来,倒是三皇子和王爷的关系更为亲近一些。”
冀烨面上浮起一丝尴尬,勉强扯了扯嘴角,“自然……我与表哥,是一起闯荡出来的情谊,自然亲厚……”
苏晋偏过头来装作倒茶,朝冀镡眨了眨眼睛,三人闲谈一番,苏晋才起身作辞道:“天色也是不早,我便先回去了,王爷要为老王爷守灵,我在这里也是不便,三皇子若是不嫌弃,不若与臣一道。”
“苏公子客气,”冀烨也是起身,和冀镡见了礼,“那我就先走了,表哥也注意着身体,莫要伤了身子。”
冀镡吩咐人将苏晋和冀烨送了出去,又回殡堂里跪下,对着镇南王爷的灵位闭上眼睛,喃喃念着什么。
“王爷用些人参汤吧,”庄叔捧着一碗汤进来,也在冀镡旁边跪下,“老王爷已经去了,王爷虽是要守灵,也莫要熬坏了身子,到底日后大业,还指望着王爷呢。”
冀镡将那人参汤接了过来,半晌还是叹了口气放下说道:“庄叔,我喝不下去,父王的事情一日查不出来,我便一日心中不得安宁。”
“属下已经同王爷说过了,逝者已逝,最重要的还是生者,王爷便是查出了老王爷的死因,若是对方势力过盛,怕是也无法为老王爷报仇。”庄叔的声音极为平和,仿佛曾经和老王爷一起战场厮杀,结下生死之交的那个人并不是他,“王爷还是节哀顺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