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笑了,我再不济,也是魏府嫡小姐,苏家外甥女,镇南王爷的未婚妻,想来还不至于沦落到需要姐姐施舍才能活下去的地步,便真是有那么一天,我也会咬牙忍住,绝不来麻烦姐姐。”
“魏央你别欺人太甚,”魏倾咬碎了一口银牙,恨恨地望着魏央,更显得面目狰狞,“我也是魏家人,你不过就是个嫡女,就平白得了父亲那么多**爱,你还嫌不够,还要跑到这里来落井下石,你好狠的心!”
魏央上前一步,望着魏倾的眼睛,灼灼的目光叫魏倾忍不住倒退了一步,只听得魏央说了句:“我是魏家嫡小姐,可是你心里也该有数,父亲从前到底更疼你和我之中的谁,是你肆意挥霍父亲对你的好,到头来又在这里怨天尤人,魏倾,自作孽,不可活。况且父亲并非不管你,我听说,父亲早就买通了这里的人,虽然是不能驳了皇上的面子将你救了出来,但你只要老老实实的,也不会有人为难你,更不会有人逼迫你做那些肮脏的交易。”
“我倒宁愿做那些交易!”魏倾目眦欲裂,瞧着几乎是要扑上来将魏央撕碎的样子,“我从前是魏家大小姐,名满晋阳,腹含诗书,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后来入了二皇子府居然只做了一个侍妾,那时候父亲叫我忍,好,我忍。可我忍到最后呢!最后我居然变成了一个浣衣房的丫鬟!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魏家大小姐,居然成了一个浣衣房的丫鬟!可是那时候整个魏府,没有一个人理我!父亲居然亲自将我撵出了门!我没有跟着二皇子享过福,倒是跟着他遭了祸,现如今居然要在丽春院里做丫鬟,给那些下等的贱妇端茶倒水!”
魏倾越说越激动,已然是歇斯底里,魏央却是神色如常,仍旧看着魏倾,魏倾瞧着魏央这副没有反应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瞧了瞧旁处说了句:“魏央,只当我求你,你将我救出去,你不是说你是镇南王爷的未婚妻吗,皇上一定会给你一个面子的,你去求求皇上,叫他把我放出去,我……我心上人会来娶我的,等他娶了我,我一定好好报答你,好不好?”
“心上人,”魏央挑了挑眉毛,“怎么,姐姐的心上人不是二皇子吗?”
“他待我那般,我自然也不能待他始终如一,”魏倾梗了梗脖子,“二皇子倒台之时是不是有一个叫晏清的人立了大功?他的证据就是我从二皇子那里拿到的,他说了,等事情一成,就娶我为妻。”
魏央不知道魏倾头脑已经简单到了这种份上,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前世自己居然就死在这样一个毫无头脑的女人手里,当真是可悲!
“二皇子倒台时三皇子出了最大的力,那份证据也是三皇子呈了上去,”魏央面不改色,望着魏倾的眼睛徐徐说道,“而且参与此事的官员中,并没有一个是姓晏的,姐姐会不会是……记错了?”
魏倾猛地睁大了眼睛,瞳仁里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不可能!你骗我!晏郎说他会来娶我的!你骗我你骗我!你们都骗我!”
听见魏倾的尖叫声,张妈妈赶忙带着人冲了上来,瞟了魏央一眼,捏着嗓子笑道:“没伤了小姐吧,我回去定当好生教训她。”
“那便劳烦妈妈了。”魏央说着转身便走,不再理会身后尖叫到歇斯底里的魏倾。
前世伉俪情深,联手将自己推入火海的两个人,今生却是分道扬镳再不相爱,她本想着将她二人再凑成一对鸳鸯,却怎奈世事弄人,冀璟到最后,竟然是栽在了魏倾手里。而魏倾则亲手将自己斗了一辈子都想得到的男人送上了断头台,只因为要追求另外一段虚无缥缈的爱情。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央儿,”沈若嬛瞧着魏央失魂落魄地走出来,不知道魏倾对她说了什么,见魏倾在后面大喊大叫,怀疑是不是她发疯伤了魏央,赶忙问了一句,“你可还好?”
魏央偏过头来看了沈若嬛一眼,笑着点了点头,“无事,前面新开了家绸缎庄,咱们去瞧瞧?”
“绸缎庄开来开去也不过那些花样,”沈若嬛瞧着魏央很是不开心的样子,想要带她出去散散心,便说了句,“源城山上开了好些花,不如咱们去瞧瞧吧,也当是散散心。”
魏央也觉得心里堵得慌,便点了头说了句:“好。”
正值初夏,源城山上的花开得极好,魏央和沈若嬛下了马车,将银两递给那车夫,嘱咐他过一个时辰过来接二人,便撩了裙子往山上走去。
昨夜刚下了雨,整个源城山都弥漫着泥土的清香气息,魏央和沈若嬛刚走了没一会儿,裙裾就沾了潮潮的一层湿气。
“央儿,前面的花开得真好看,咱们去瞧瞧啊。”沈若嬛拉着魏央的胳膊,指着不远处那一片小花丛。
这源城山上的空气极好,光是呼吸之间就可叫人吐出全部浊气,神清气爽起来,魏央也被沈若嬛面上的笑容感染,随着她一起往那边去。
“小娘子戴着这花甚是好看,快叫官人我瞧上一瞧。”沈若嬛为了逗魏央开心,将一朵花插在她发间,又抬手欲挑起她的下巴,压低了嗓音说道。
魏央娇羞一笑,微微偏过头去,“官人这般打趣奴家,奴家可要羞了呢。”
佳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