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杨凌在众人灼灼的目光里,往村南走去。
过一片稻田,再过一片荒地,终于到了她和杨凌的小窝。
“丫挺的,可累死我了。凌哥哥,你也累了吧,快把东西放下来,进屋休息休息。”
曲小白帮杨凌把后背上背的东西拿下来,暂时堆放在推车上,因为睡了一路,她此时也不算困了,只是有些累。
但因为刚刚涉险度过一劫,又整治了陈九,她心里很高兴,这点累也算不得什么了,便说道:“凌哥哥,你去睡一觉,我去河边看看网。大半天没回来,可别被什么人给偷了去,那可是新买的网。”
杨凌哪里能放心她一个人去,拉着她的衣角不肯放手,曲小白忖了一瞬,道:“也好,你和我一起,咱们收了渔网回来,我陪你睡会儿。其实我也还是没有睡够,只是渔网在河里我不放心。”
俨然一个小守财奴。“你等一下,我先回屋喝口水,咱们马上就去!”
通篇的话,杨凌也只是听进去了一句她要陪他睡会儿,想到可以抱着温香软玉入睡,心里就美得慌。
曲小白进屋去了,在水缸中舀了一碗凉水,咕咚咕咚就喝,喝完了水,就着袖子擦了擦嘴巴,正要出门,忽然觉得不对劲。
虽然家里的东西不多,但因为她没有时间收拾,都是胡乱堆放的,她只觉得那些布啊锅碗瓢盆啊什么的,和她走的时候摆放的位置不太一样了。
像是有翻动的痕迹。
她心里一惊,赶忙跑进里屋,一眼就瞧见炕洞子的小铁栅没有关好,“啊……”
尖锐的嗓音穿透屋顶。
杨凌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一个箭步蹿到屋里,“怎么了?”却只见她跪在炕前,手伸进炕洞子里摸索着什么。
如果这个时候曲小白有闲情听一听杨凌的声音,一定会从他焦灼的声音里听出点什么。
那已经不是他平素说话的口气。
可惜曲小白正专注于找她的银子。
手使劲往里深,终于在炕洞子里摸索出了她的银子包,拿出来把银子倒在炕上,数了数,一共有八锭银子加一些碎银两,没有少一分一毫,曲小白松了一口气。
“凌哥哥,我以为银子被偷了,吓死我了。”曲小白拍着一起一伏的胸脯,犹自气不定。
杨凌也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吓死我了。”
曲小白拍拍他的胸口,笑了笑:“有惊无险。”
但这个笑实在勉强。沉下心来,她发现,虽然银子没有少,但银子的位置似乎是动了。只可惜现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仪器,能够检测有没有指纹什么的,到底是她记错了还是的确有人进来过,她并不敢确定。
她没有把怀疑说给杨凌听,一是不想他有负担,二么,他人傻,未必就能懂。
曲小白默默地把银子收拾好,重新塞进炕洞子里,把铁栅门关好,到灶间拿了一个木桶,拉起了杨凌的手,“走吧,咱们去收网。”
午后的日头有些晃眼,但也还没有到盛夏那般炎热,靠近山根下,微有凉风怡人,曲小白只觉身上的疲倦霎时被凉风吹走。
银子没有动就好,除了这点银子,她也没有什么好让人偷的了。定是自己记错了。这样想着,心中那点疑惑也就随风丢了。
老远就瞧见拴网的那根木桩还在,曲小白兴奋:“凌哥哥,网还在!”
杨凌:只是木桩子还在,网在水底下,能看见啥呀。
但这只限心里想想,脸上拿捏出了和她一样的兴奋。她傻,他得比她更傻才行呀。
曲小白欢快地奔向小水库,娇小的身材一蹦一跳,就像夏日水面的一朵浪花。杨凌在后面,慢慢走着。
面前这幅宛若盛世美好的图画,他不忍打碎。
曲小白跑到地方,检视一遍,果然渔网还在,但她不懂怎么收网,只能等杨凌前来,“凌哥哥,你快点啊,来收网了!”
杨凌的嘴角弯了弯,走到近前,将上衣褪了,只穿一条裤衩下水。
曲小白在来的第一天就见识了他那双又直又长的腿以及他的八块肌公狗腰,但直到现在还是不能对那傲人的身材免疫,脑子里浮出一个令人羞耻的念头:如果现在推倒傻子,算不算趁人之危?
呸,曲小白,现在的你已经饥渴到连个傻子都能瞧上了吗?你是不是脑子被门挤了!
他可是个单纯的跟三岁孩子一样的傻子啊!
曲小白暗骂自己一声流氓,也挽起了裤腿,提着木桶站到了清凉的浅水中。
杨凌已经游到了水中央,将挂在木桩上的粘网解了下来,招呼曲小白:“媳妇,拉绳子。”
曲小白听言,忙也解开了压在石头下的绳子头,笨手笨脚地往上拉。网露出一点端倪,上面挂了一条二两大小的小鲫鱼,曲小白兴奋:“哇,凌哥哥,有鱼!”
杨凌游了回来,拿了木桶,往木桶里摘鱼,他的手法很利落,一点都不像他平时说话那样迟钝。
如果不是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傻子傻到连狗食都吃过,还被村里七八岁的小孩子欺负按到泥地里喂过泥巴,曲小白定然是要以为这傻子是伪装的。
当然,杨凌现在的确是伪装的。
曲小白那颗怜弱的心又洋溢出了母性的光辉,虽然现在她也很弱,但还是暗暗发誓要让傻子过上好日子,再不被人欺负。
拉上来一丈多长的网,统共也没有几条鱼,且都是些二三两的鲫鱼,曲小白略有些失望,“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