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央昏迷的第六日,魏成光又是前去李千昊处要求见魏央一面,李千昊不似从前般客气,径直派人将魏成光绑了起来送回魏府,并安排人将魏府团团围住,整个府上的人均不可以随意进出。
魏成光破口大骂:“何等宵小,也敢在我北汉恣意妄为,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李千昊轻蔑一笑,拂袖转身,于门口处顿了顿说了句:“魏大人很快就会知道,这北汉谁能当皇帝,我也是能决定一二的,到时候说不定魏大人会很感谢我,能瞧上贵小姐。”
“你无耻!我女儿已经许配了镇南王爷,是皇上亲自下的旨,便是镇南王爷去了,我女儿将来也是要嫁入镇南王府,替王爷撑起整个府来!”魏成光想要去追李千昊,却被门口的侍卫举刀拦住,李千昊在门口冷冷一笑,说了句:“这些事情,怕是由不得魏大人和魏小姐说了算。”
魏成光再欲说些什么,李千昊却已经挥了手叫侍卫将门锁上,一时间整个魏府都被李千昊的人控制起来,魏岚靠着孙姨娘不住地哭,孙姨娘也是心中没有底,第一次生出了想要去见一见魏成光的念头,却是根本出不了屋子。
魏央昏迷的第七日,三皇子和五皇子照旧在龙榻前面守着,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不时给元武帝翻个身,喂口人参汤。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五皇子起身欲看个究竟,三皇子却是伸手拦了一下,说了句:“五弟莫慌。”
五皇子这一愣神,殿中突然就涌进一大群人来,各个持刀相向,五皇子在军中磨砺多年,自然是身怀武功,好生缠斗一番,却是陡然身上无力,被众人押下,抬头去看,却正瞧见三皇子带笑的眸子。
“三哥好计谋。”五皇子轻声一笑,依着众人的刀被押到了一个角落里。
三皇子上前一步,给元武帝掖了掖被角,忽略掉元武帝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和瞪得极大的眼睛。
“五弟身怀武艺,若不用点计谋,三哥也是怕不敌,五弟前几日的鸡汤都是闻过了才肯入口,诚然,五弟身在边关多年,略通医术,一般的药自然是瞒不住五弟的鼻子,”三皇子漫步上前,端起那残余的半碗鸡汤,“只是五弟身在边关久了,快要忘记咱们皇家的把戏,这一日一药,单吃皆是提神壮身的药,偏偏凑到一起,就变成了毒。”
三皇子说着便松手,那碗直直地落在地上,五皇子望着那一地的鸡汤和陶瓷碎片出神,半晌才说了句:“如三哥所说,我在边关多年,早就不熟悉了这晋阳城中众人的相处之道,也并未存心要与三哥争一争这皇位,不过是想好好为父皇养老送终罢了,三哥何必如此煞费苦心,叫父皇将死之人还瞧见咱们骨肉相残。”
“五弟并未存心去争,父皇却是存了心的想给,”三皇子说着话里便含了几分咬牙切?的味道,不过还是松了牙关轻声一笑说了句,“五弟幼年便被遣到边关,与苏老将军的次子和镇南王爷一起打拼,看起来是远离晋阳,远离荣华富贵,实则可以获得的东西比我同二哥在晋阳城里能得到的多得多。先前是二哥,待我好不容易扳倒了二哥,五弟你又从边关回来了,父皇就从未记得有我这么一个儿子。”
五皇子勉强一笑,说了句:“三哥,你还是如从前一般小心眼。”
“是,我是小心眼,”三皇子瞪圆了眼睛,挥袖扫下一旁桌子上的人参汤来,“我母妃看着有个封号,其实根本入不得父皇的眼,日日只知道诵经念佛,哪如你们一般,自小便有父皇和母妃的**爱,我只能自己瞧着太监和宫女的脸色过日子。后来长大了,你们也不愿意与我玩,你同表哥日日在一起,我强插进去了也是显得我多余得很,你们闯了祸就只是轻轻地被呵斥几句,我呢!父皇那年因着我和你们一起上树掏鸟窝,罚我一天不准吃饭,母妃叫我跪在佛祖面前诵了一下午的经,逼着我发誓再不带你们去做那样的事情,我哪里有本事带着你们做什么事情,你是父皇最疼爱的孩子,表哥是镇南王爷唯一的儿子,我就是个没人要的!”
“我从来不知道三哥你心里藏了这么多事情。”五皇子面上流露出一丝不忍,若不是前面有侍卫挡着,怕是真想上前安慰一下他的三哥。
“收起你眼睛里的怜悯!”三皇子已经是歇斯底里,哈哈大笑道,“我不需要怜悯,需要怜悯的是你!你已经是沦为了阶下囚,我才是要登上皇位的人!从此这北汉,都是我冀烨的!”
元武帝躺在榻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角流下一颗浑浊的泪水来,他喉间含糊了一句什么,三皇子皱了皱眉头却是没有听清也懒得听清,正想派人将五皇子押下去,却听见五皇子说了句:“三哥没听清?父皇说……对不起。”
冀烨整个人都好像被一个重物猛地击中,他没有想到元武帝拼尽力气说出的是这样一句话,他原想着自己做出这种事情来,元武帝若是有力气估摸着恨不能从**上跳起来亲手杀了自己再骂自己一句孽障,却未曾想他含糊了半天,竟然是说了一句对不起。
君从无过,元武帝却对自己说了一句对不起。那一刻三皇子想,若是时光可以倒流,元武帝曾在十年前抱起了那个一天没有吃过饭的小皇子,说了一句对不起,该多好。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大军已经攻进了皇宫,由不得他后退了,龙椅在朝他招手,自此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