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一声响,一扇门轰然倒下,叫嚣而上的火舌彻底掩盖了魏央的视线,冀镡就这样消失在这片火海里,魏央又觉得心头一阵空。刚刚寻着了的东西又遗失在了这火海里。
“冀镡!”魏央拼命喊了一声,猛地一偏头醒了过来,才发现如眼皆是一片黑暗。原来不过是一场梦。
魏央紧攥着身上的被子,出了一身的汗,呼了一口气打算起**倒杯水喝,刚刚下**却是觉得有点不对劲,猛地一偏头却正撞上一双含笑的眸子,吓了魏央一大跳。
“你……”魏央扶着胸口后退了几步,“你是谁……”
那人自黑暗之中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将昏倒在一旁的秋棠挪开来,朝魏央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声说了句:“漂亮的姑娘,救我一救。”
魏央忽然有了穿越时光的错觉,那时候她刚刚重生,也是一个闷热的夏夜,冀镡翻身进来,要她相救。
不过才不到一年的光景,就已经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冀镡从前说要为了她伤天害理,到最后却不能陪她走完这一生。魏央想到这里,就禁不住红了眼眶。
“你别哭啊,”那人见魏央这般,也手忙脚乱起来,想要抬袖替魏央擦一擦,却被魏央偏头避开,“我又没欺负你,你哭什么啊,还叫旁人以为我怎么你了呢,你再这样我可真要怎么你了哈,要不我就白担这个怎么你了的罪名了呢。”
这么弯弯绕绕一大段话说出来他倒也不觉得绕嘴,魏央也是差点被他逗笑,只是尚未浮起笑意来就掩了下去。
“干嘛不笑啊,”那人嘟了嘟嘴,颇有几分不满,“我瞧着很好看啊,虽然是和我还有点差距,但是只要你勤加练习,一定可以和我比肩的!”
魏央抬头去看,正瞧见那人明媚的笑容,眉眼弯弯,唇角上扬,一丝一毫都不肯抿了自己的笑意,望去好像整张脸都在发光。
冀镡从来不会笑得这般张扬……魏央神色一黯,突然又察觉到了此刻的不对,抬起头来拧了眉头说道:“你是何人?”
“我来求小姐一救啊?”那人摊了摊手,吊儿郎当地说了句。
“求我相救?现在追杀你的人又在何处?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怕是若真有追杀你的人早就赶来了吧,还由得你在这里胡说。”魏央白了那人一眼,丝毫不觉得这个素不相识的人迷昏了秋棠会对自己有什么危险。
那人挑了挑眉毛,眼睛一转就又找好了理由,“我听说有人在这里藏了一个好美的女子,能使日月无光天地失色的那种,我抛弃一家老小,抛弃了全部的车马田地,就为了来看一眼,不然我这心里总是放不下,惦记着,日日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茶不思饭不想,总记着人家说过一句话,‘久闻佳人有色,吾今踏月瞧之。’”
魏央听他不停顿地说了这么一大堆,愣了一会儿方白了一眼说了句:“无聊。”
“哎,”那人跺了跺脚,“你别这样啊,你这样我很尴尬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来就够尴尬了,你还这样,我都该不好意思了。”
说罢,那人还捂脸跺了跺脚,瞧着当真是一副娇羞小媳妇的样子。
“这位公子,”魏央冷冷出声,“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穿过这层层守卫进了我的屋子,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迷晕了秋棠,我也不关心。我与公子素不相识,想来公子无论是报恩还是寻仇都找不到我头上,若是有人买通了公子取我的命,还请公子快些。若公子当真只是为了好玩,我只能说,公子出门右拐就是大街,右手边是百花楼左手边是小倌阁,公子想要消遣请往那边去,别大半夜的来这作弄我玩。”
魏央已经这般说了,那人却是丝毫没有廉耻一般,眨了眨眼睛又是笑得一脸张扬,“你都同我说了这么一大堆话了,咱们也算是熟了,你也别公子公子的叫啊,叫我程乾就好。我这不是瞧着你不开心嘛,才好不容易避开了那些守卫来逗一逗你,也算做个善事嘛。”
“承前?”魏央挑了挑眉毛,“莫不是你有个弟弟叫启后?”
那人拉下眼皮禁了声,一时间未曾跟上魏央的思路。魏央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我不管你是谁,且请走吧,这大半夜的,你不睡我还要睡呢。”
见魏央打了个哈欠,程乾方瘪了瘪嘴,做了个西子捧心的动作走到窗边,回头说了一句:“咱们还会见面的,你可别忘了我啊。”
“有病。”魏央嘟囔了一句,又爬**去,将被子拉上来,打了个哈欠又沉沉睡去,待到第二日秋棠来伺候她洗漱时,魏央瞧见丝毫没有异样的秋棠,只当昨日是做了一场梦。台土刚号。
“小姐,殿下说今个咱们就启程往南唐走,这万州过了就是方洲,眼见着就到南唐和北汉的边界了,”秋棠将手中的水盆放下,又过来伺候着魏央穿衣裳,“咱们眼看就到南唐了。”
这些日子秋棠总是伺候着魏央,魏央虽是不肯与她交心,到底也能看出秋棠的对自己的好来,故而也是轻笑说了句:“我又不是南唐人,想必你快到家乡了,自然开心得很吧。”
秋棠一愣,陪着笑了几声,“若真是到了家乡,自然是开心的。”
二人正说着话,李千昊却急匆匆地推门而入,望见正在说话的二人却是一愣,咳了一声说了句:“昨夜仿佛有人闯了进来,可有异样?”
“回殿下的话,”秋棠福了个身,“奴婢这**都守着小姐呢,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