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我就老是去找他玩,可是他忙,我不是每次都能找到他,他父母是农户,他却不想只做个农户,他和几个朋友一起做生意。有一回我去找他,”杨蔷薇说着已经是哽咽,“被几个山下的人堵住了要打我,他们都知道我是山寨里的人,幸好张焕看见了,他把我救了出来,自己被人打了好些下,他和他们是乡邻,他们不好意思打他,他们说……说张焕这么好的小伙子,看上了我,真是造孽。”
杨蔷薇已经满脸是泪,顺着啪嗒啪嗒落到了魏央还没干的衣裳上,“央姐姐,那时候我真开心,就算是被人打了我也开心,我问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央姐姐,你猜他怎么说?”
“蔷薇这么好的姑娘,他自然是喜欢。”魏央笑了笑,摸了摸杨蔷薇的脸,却发现她的脸也滚烫起来。
杨蔷薇羞涩地笑了笑,魏央和杨蔷薇相处这些日子,还从未见她红过脸,此刻的杨蔷薇不知是因为发烧还是害羞,脸庞通红,抿唇笑了笑,回忆起那段时光,她又变成了我是个小山贼,拦路抢了他的心。央姐姐,我那时候脸皮真是厚啊,我问他愿不愿意娶我,我说只要他娶了我,我就再也不做山贼了。他说好,他说他再去灵州做一笔生意,攒够了钱就上山提亲。”
“那一个月我过得真开心,每日醒了就是笑,睡了也是笑,扒拉着手指算着他什么时候上门提亲。我盼星星盼月亮,盼了一个月,央姐姐……我盼到他尸骨无归……”杨蔷薇说到这里,一张嘴就是泣不成声。
魏央抱紧了杨蔷薇,说了句:“蔷薇,不说了,别说了。”
“央姐姐,”杨蔷薇伴着哭声继续说道,“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灵州堤坝没能拦住洪水,他就这么死在了黄河水里,连尸骨都没找到……那是我的夫君,是答应要娶我的人,央姐姐,他怎么能食言呢……他说过要来提亲的啊……”
魏央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杨蔷薇,灵州堤坝垮了,淹没了她的爱情,贪污银两的人已经被流放被斩首,可是她的心上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我原想着嫁给他之后就相夫教子颐养天年,再也不做女山贼,我没想到……”杨蔷薇说着又是一阵哭,半晌才缓了缓气说了句,“打他去了之后我继续做山贼,却再也不想抢别人的心了……”
魏央没想到如此张扬阳光的杨蔷薇会有这样一段故事,她轻轻拍了拍杨蔷薇,将脸贴在她脸上,缓缓说了声,“蔷薇,我都懂……”
她们都是被人生生从心头上挖走了一块肉的人,疼着痛着都是自己知道,午夜梦回时兴许还能再看见那人的脸,只是梦醒后就只剩一枕头的泪水。
秋棠在一旁听着,也是忍不住哭了哭,只是杨蔷薇说了这会子的话,烧似乎是越来越严重,程乾却还未回来,秋棠站起身来往洞外看了看,擦了擦泪水说了句:“这程乾可不能是扔下咱们跑了吧,这么大的雨,他能去哪里找柴禾啊。”
“跑了便跑了吧,”杨蔷薇叹了口气,“等雨停了,央姐姐,你也走吧,我自己一个人回去,你别呆在山上了,你还有你自己的生活。”
魏央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洞口却突然一暗,一个浑身湿透的人怀抱着一堆柴禾跑了进来,甩了甩身上的水说了句:“快快,冻死我了!”
杨蔷薇出门的时候为着打兔子吃也带了火石,程乾带回来的柴禾只是表面有几根湿了,内里的却还是干的,秋棠赶忙将火石取了过来,总算是生起一小堆火来。
“冻死我了,外面这雨也太大了,”程乾在火旁搓着手,烤干了自己的外衫就赶忙脱了下来盖在了杨蔷薇的身上,“我好不容易才在一个好大的树下捡到这些干柴禾,这雨看来一时半会停不了,咱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约摸着这夏天的雨也就是两个时辰的光景,再等一会儿杨二爷也该派人出来找了。”
杨蔷薇靠在火边,只觉得这身子一边冷一边热,魏央在一旁给她搓着手,杨蔷薇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慢慢就睡了过去。
等到杨蔷薇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上,旁边弥漫的是一阵药味,抬眼望去的正是杨二爷。
“爹……”杨蔷薇要挣扎着起身,却被杨二爷伸手按住,说了句:“蔷薇,你可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爹再给你找大夫瞧一瞧。”
杨蔷薇摇了摇头,又躺回**上,“没事,我觉得好多了,央姐姐和秋棠呢,还有程乾呢?”
“死在山上了,敢拐我的女儿!”杨二爷瞪圆了眼睛,狠狠地说了一句。
杨蔷薇咳了几声,又说了句:“爹,他们哪去了?你要急死我吗?”
“你急什么,”杨二爷给杨蔷薇盖了盖被子,“他们犯了这么大的错,我哪还敢叫他们陪着你玩,过几日爹再去山下给你掳别人去哈,我将他们关起来了,前些日子一起掳来的那一对兄妹看着还颇有几分钱财,我瞧瞧能不能榨出点油水,这三个人就算白饶,打一顿也放了出去算了。这你醒了,就赶快把药喝了吧,好端端的,往后山跑什么,要不是看着你病了,老子也要打你一顿。”
杨蔷薇偏过头去,不肯喝杨二爷递过来的药,说了句:“爹,我不要和旁人玩,央姐姐和秋棠并程乾就很好,你若不将他们放出来,我便不吃药。没有人怂恿我去后山,是我逼迫他们的。”台役讨才。
“蔷薇!”杨二爷气得瞪圆了眼睛,“你现在翅膀硬了想自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