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程乾想要说句什么,却发现自己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杨蔷薇抬头,一脸的泪水混着灰尘叫人看不出来她的本来面目,“程乾,你走吧,你这么厉害的人,肯定是故意被我爹逮到的,如今央姐姐都走了,你也走吧。”
“蔷薇,这么大的山寨,你当真打算要自己撑起来吗?”程乾抿了抿唇,斟酌着词句,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和杨蔷薇说,“你知道刚刚那人是什么身份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杨蔷薇手上的动作不停,“听他的口音是南唐人士,这里离南唐已经是不远,等我将来去南唐打听一下便知。我爹做了一辈子的山贼,虽然做的是打家劫舍的生意到底也不曾伤过人性命,就算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他也不该落得这么个下场,血债血偿,我杨蔷薇就算是死,也要瞧见那人身首异处。”
程乾听言便是不再说话,只望着南唐的方向缓缓叹了一口气。
却说李千昊的车马过了岐山便继续往前走,没多久便入了郦州城,郦州已经算是北汉与南唐的边界,此处通商甚为频繁,南唐人和北汉人皆有。
李千昊在一处客栈停下,吩咐人开了几间房间便派人将魏央看管在其中一间屋子里,魏央只默默进去,没问过一句多余的话。
秋棠推门进来的时候,魏央正坐在窗口往外看,转头见是秋棠进来,冷笑一声说了句:“怎么,你犯了这么大的事殿下竟然也没杀了你?”
“小姐肚子饿了吗,要不要奴婢传饭进来。”秋棠并不回答魏央的话,只顶着一脸的伤低头说道。
魏央白了秋棠一眼,歪着头说了句:“你倒是有本事,两面三刀的把戏耍得当真是好,连我都瞒了过去。秋棠,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何至于这般!”
“奴婢……奴婢不知道小姐在说什么。”
“用我说给你听吗?”魏央提高了声音,声音中的怒意是怎么掩也掩盖不住,“李千昊的贵重身份若不是你透露给杨二爷,他何至于不敢动李千昊和李千玟一根汗毛,若不是你我何至于沦落至此,后山遇雨,若不是你绊了杨蔷薇一脚,她也不至于摔倒在地,我也不至于被杨二爷关押起来,若不是被杨二爷关押起来,我怕是早就被杨蔷薇放下了山,秋棠,亏我还求了杨蔷薇将你也放出来,却原来都是我瞎了眼!”
秋棠被魏央吼得一愣,差点一个忍不住滚出了泪珠来,屈身说了句:“奴婢不敢忘记自己的主子是谁,是奴婢对不起小姐。小姐莫要气坏了身子,奴婢下。”
“滚!”魏央随手掷过去一个茶杯,正摔在秋棠头顶,将她额角砸出一个血窟窿来。秋棠捂着额头退后一步,却听得魏央又说了一句:“还不快滚,瞧着你的血我就恶心。”
秋棠赶忙屈身告退,额角的手从她指缝流了出来,流了一脸,门口的一个人轻手轻脚离去,待秋棠打开门时外面已经是空无一人。
“回殿下的话,魏小姐确乎是这样骂秋棠的。”原本就在魏央门口偷听的人此刻却正呆在李千昊的屋子里,拱手说了句。
李千玟这几日过的日子也是苦的很,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颧骨也高了起来,下巴愈发得尖,显得整个人刻薄得很。只见她一边剥着葡萄一边说了句:“这秋棠还算是知道些什么,晓得魏央是成不了事的。”
听得来人这样说,李千昊心中才算是放下了一块石头,秋棠是他从前在南唐时府里的丫鬟,机灵得很,若是现在换了她,还真找不到人来看着魏央,如此知道她还是忠心待自己,也就还能一用。
“行了,你想法子叫魏央消了对秋棠的误会,再给秋棠送些伤药去,就说是本殿赏的。”李千昊朝那人挥了挥手,张嘴接过李千玟递过来的葡萄,含糊不清地说了句。
那人赶忙领命退下,先命人将伤药送给了秋棠,又去厨房传了些饭,交给秋棠叫她送给魏央。
秋棠进门的时候魏央照旧没有给她好脸,秋棠只站在一旁,任凭魏央如何出言讽刺皆是不还嘴,待到魏央骂累了方才将饭端上桌去,小心地伺候着魏央用了饭。
魏央却是丝毫不领情,直接将滚烫的汤倒在了秋棠身上,秋棠差点被烫出眼泪,惊呼一声往后退了退,照旧是抿紧了唇不敢说话。
如此一番魏央也是倦了,秋棠将碗筷收拾了又打了水伺候魏央洗漱,魏央伸手将秋棠推了一个趔趄,秋棠却是稳住了身形又去帮魏央铺**。
待到秋棠想要吹了灯出去的时候,才听见魏央小小声问了一句:“疼不疼?”
秋棠一个忍不住差点哭出声来,假装脚下一滑将水泼洒在地,伴着魏央的骂声小声回了句:“不疼,小姐的苦心奴婢都知道,那汤也没倒在奴婢身上,小姐不必担心。”
魏央这才止了骂声,怒吼了一句:“还不快滚!”
秋棠吹灭了屋内的灯,端着水盆摸黑往外走,没走几步就撞上了负手而立的李千昊。
秋棠心中一抖,差点将那盆子摔落在地,“见过殿下。”
“行了,这几日你好生和小姐相处着,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到南唐,咱们眼见着就回去了,等回去了本殿自然是要赏你的。”李千昊的声音并不高,只叫面前的秋棠听得一清二楚。
秋棠点了点头,“殿下放心吧,奴婢已经伺候了殿下多年,定然是不会背主的,小姐也是个心善的人,现在虽然是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