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万能的度娘陷入了一阵沉默,曲小白鄙夷地想,八成是逃避去了。
她暂时也没有什么要请教的问题,遂不再理它。
曲小白缝完了杨凌的衣裳,累得手酸脖子疼,揉了揉脖子,她下炕去把保险箱端了出来,打开,挑了一本《大凉朝商路分布全图》拿了出来,又把保险箱锁上,回到炕上,倚着炕被开始看书。
不看不知道,一看心都凉半截。
大凉朝三十六郡二百单八县,其中最为富庶的江南十郡握在了靖南王吕崇的手上,吕崇乃当今皇帝吕简胞弟,当年因为争皇位,与皇帝结下不解之怨,取而代之之心一直就是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的。
以燕江为界,南北不通商,来往的唯一通道是燕江桥,桥头南侧有靖南王的兵把守,北头有皇帝的兵把守,盘查相当严苛。
大凉朝西部有羌戎虎视眈眈,时犯边境,虎翼将军叶之先镇守西北边境,边境周围四郡人烟稀少土地荒芜,基本上,人都逃到内地去了。
东北部,也就是她所在的这个南平郡以及周围五郡,由镇远将军慕慈恩镇守,边境上的狄夷每年都要来犯几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但因为这个地方土地肥沃水利条件好,此处的百姓不像西部那样都流亡内地,不到万不得已,他们都没有逃的打算。
因为连年征战军耗极大,国库空虚,民不聊生,不管是内地还是边疆,百姓都过得清贫,做生意,那是很难啊。
南平通往内地的几条商路,因为土匪的猖獗,都不太通了。
至于别的地方的,就更不用说了。
曲小白大略翻完,深深吸了口气,默默地把书送回保险箱里,换了一本《大凉朝野史》出来,还是看看野史轻松一下吧。日子苦,就不要再让心情也苦了。
杨凌很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曲小白闻见一股似血腥味的味道,心头第一个念头是傻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跳下了炕,“凌哥哥,你怎么了?”
她跌跌撞撞跑到外间,却只见杨凌的手中拎了四五只雉鸡,还有一只山猪崽子。
雉鸡还都是活的,用布条拴住了双脚,串成了一串,山猪却是死的,被放了血,脖子里血糊糊的一片,杨凌炫耀似地把雉鸡和山猪举给她看,她是第一次见到实物,无比兴奋,笑得见牙不见眼:“哇!雉鸡!山猪!”
但很快她的笑容就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黑脸,“你去打猎了?那山上有猛兽,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
杨凌瞧着她小脸儿胀得绯红,是真生气了,再看她还赤着脚呢,虽然是初夏,地上不凉,但泥地上又脏又乱,灶台边还有扎脚的碎柴,他赶忙把雉鸡和山猪都扔到了柴房里,抱起她就进了里间。
曲小白被他搞得一阵晕乎,捶打他的后背:“你做什么?你个傻子,放我下来,我在跟你说很严重的事你知不知道?”
杨凌将她搁在炕边上,转身去拿了棉布,在水里投了一把,给她把脚擦干净了,才正正经经委委屈屈地说道:“不敢了。”
曲小白哭笑不得,拉了他的一只手,拍拍他的手背,像一个慈母一般地说道:“凌哥哥,下次不要一个人去冒险了,知道吗?”
杨凌重重地点头:“嗯。”
“去洗洗手,上炕,我给你讲故事听。”
她是真的把他当小孩子了。不过听听故事也无妨,杨凌去把手洗了,身上也用凉水又冲了一遍,才回到炕上,钻进被窝里来。
曲小白朝他靠了靠,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凌哥哥,我给你讲个宫廷的故事吧。”
“嗯。”杨凌瞧着曲小白那张秀气的脸,忽然觉得很热,将被子一掀,露出了他的大长腿和腹肌来。
“咳,你……你很热吗?”
“热。”
“好吧。那你注意别着凉就行。”
虽说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但她又不是这个时代里受封建思想荼毒的女性,再者,她还是他的媳妇呢。就算这个时候睡了他也没什么的吧。
诚然,她才不会无耻到连傻子都不挑嘴。
但,把他当个男模欣赏欣赏也好啊。
想通这些,曲小白的目光就有些放肆了——几乎可以算是冒精光了,“嗯,我听说了一件趣事儿。原来,当今皇上那位已故的皇后,不是因为生病死的呢。”
杨凌听见这句,身体猛然一僵。
但他本来就是傻傻地躺在炕上,曲小白瞧不出他那细微的变化,继续道:“二十年前,一个叫容梁的士大夫,把他的妹妹送进了宫,据说,他那个妹妹,生得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一下子就把皇上给迷住了,没用上半年的时间,就从一个才人升至了贵妃,简直可以说是平步青云啊。”
这是大凉朝人尽皆知的事,还一度被传为了美谈,她知道也没什么。只是方才她说的那一句“皇后非病死”,让杨凌很震惊。
“我跟你说啊,这太漂亮的女人,就是祸水,所以,以后见到漂亮的女子你一定要躲着走。咳,当然了,我除外,我很漂亮,但我不是祸水。”
曲小白的这句题外话差点把杨凌逗得憋不住笑。丫头,你么,充其量就是秀气,不难看好吗。不过,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眼里她就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人。
“嗯。”
“继续跟你讲,这个容贵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