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
年轻人甩下一句,拎着野鸭走了。
曲小白正要再和那士兵推荐一下,谁知士兵也走了。她无奈地瞥了一下杨凌,“傻哥哥,你说,他为什么不要这野味啊?”
杨凌很想告诉她,傻瓜,那士兵看上去瘦不拉嚓的,一看就不是搞采购的兵,顶多就是个来跑腿的呀,你问错人了。不过,他知道了,会去跟长官说的。
曲小白寻了一个看起来不错的位置,把车上的货物都卸了下来,然后和杨凌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蹲下来,等着人来问价。
雉鸡稀少,别说,还真有几个问价的,曲小白想着也不能要太贵了,否则卖不出去,想了想,报了三十文的价格,没想到问价的人连连摇头,走得利索。
蹲了半个时辰,也只是有价无市的买卖。
曲小白有些急了,“凌哥哥,卖贵了吗?”
回答她的是杨凌的傻笑。
她很无奈,不由抚着那只手镯问度娘,“度娘,卖不出去怎么办?”
度娘:“使劲儿卖。”
“xx你个xx。”
想她曲小白,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毕业于哈佛商学院的高材生,虽然没有接手她老爹的企业,那只是因,今日若是连个野鸡都卖不出去,那让她老死在闭塞的封建社会里好了。
“哎,瞧一瞧看一看嘞,新鲜的雉鸡新鲜的鱼嘞,还有一头肥美的山猪嘞。买一只野鸡送半斤鲫鱼嘞。”
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
别说,还真有上来问价的。
“雉鸡多少钱一只?”问价的是一个长相富态的中年人,想来是哪个地主家的管家什么的。
曲小白陪着笑:“大叔,雉鸡三十文一只,送半斤鲫鱼。”
“半斤鲫鱼够干嘛的啊?”
“大叔您可以再买点鲫鱼,二一添作五,回去炖个鲜美的鲫鱼汤啊。鲫鱼也不贵,三文钱一斤。”这才是曲小白的小算盘,送半斤鲫鱼不够做一盘菜的,只能再买一些鲫鱼。
“你这小媳妇还怪会做买卖的嘞,成,就买一只吧。再给我来一斤鲫鱼。”
这大叔还挺爽快,成交。曲小白借旁边卖菜大叔的秤,称了一斤半的鲫鱼,用草藤穿好了,给大叔拎着,又让那大叔挑了一只雉鸡。
中年男子给了钱,曲小白双手接过来,笑着道:“谢谢大叔。”
收下三十三文钱,曲小白脸上笑开了花。
这钱拿着,心里踏实,不像之前那五百两银子,她总觉得是个阴谋。虽然最终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她还是觉得不安。
刚送走了大叔,忽然一个穿着绸子料半大褂子,一脸油光的男子走了过来,男子约莫二十来岁,嘴巴歪着,一脸邪笑,上来就对曲小白道:“小娘子,交钱。”
“交钱?交什么钱?”曲小白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杨凌也站了起来,胳膊挡在她面前,虽然脸上傻乎乎的样子,但眼底却是一抹凌厉。
“交什么钱?保护费。”
“我凭什么交保护费给你,你保护我什么了?”
娘的,瞧这人一副二流子的模样,太恶心了。她曲小白岂是向恶势力低头的人?一句话就想让她交钱,门儿都没有!
“姑娘,你还是给他吧,来这里摆摊的,都要交的。”旁边卖菜的大爷说道。
曲小白并不是不听劝的人,但有了第一次低头,以后就必须每一次都得低头。曲小白没有生气,只是心平气和地道:“这位大哥,保护费我不是不可以交,只是您这保护费,有没有官府的批文?如果有批文,我二话不说,这个钱肯定交。”
“哟,还跟小爷我杠上了!批文,有倒是有,但我就是不想给你看。小娘子,你能奈我何?”
油腻男子往前跨一步,一脚就踏在了山猪的脑袋上,使劲地在山猪脑袋上踩了踩,那山猪的脑袋被他踩得都扁了,口鼻里都渗出血来,瞧着甚是可怖。
杨凌气鼓鼓的,张牙杨凌挡了回来,冷冷地道:“把你的臭脚给我拿开!”
“想让小爷把脚拿开,交钱!”
曲小白瞧着已经被踩烂的猪头,眼眸里怒火愈甚,“我已经说了,想让我交钱,第一,把文书拿来!第二,你现在踩坏了我的货物,你得赔给我!”
她的嗓门儿高,一下子就招来了一大圈看热闹的人,把她的摊位围了个水泄不通。
旁边卖菜的大爷不忍看她吃亏,劝道:“姑娘,你别较真儿了,小胳膊拧不过大腿的,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人群里也有人劝道:“小姑娘,他是县里朱老爷的弟弟,人家有权有势的,你还是不要跟他治气了,到时候吃亏的是你自己。”
“是啊,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要吃亏的。”
都是小商小贩,贫苦的人,可怜贫苦的人是自然。曲小白却从他们的话里听出来一个信息,这人的哥哥,在县衙里当差,还姓朱。
她立时想到,这个姓朱的,多半就是笔吏朱长松的弟弟。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了。
她原主的记忆里,这朱长松的确是有一个弟弟,叫朱长柏,素日介斗鸡走狗游手好闲,仗着他兄长当个小笔吏,竟然横行乡里干这样的勾当,也真是够让人不齿的。
曲小白不欲多事,她一个小小女子,在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的,小胳膊的确拧不过大腿,但若是让她就这样认怂,她也是不愿意的。
朱长柏见一圈的人都跟着劝,气焰更是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