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啊苏清欢,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大哥啊,拜托你配合下,翻身啊!重的像猪一样!”

“这可是我准备做贴身衣服的布料啊,心都在滴血……”

她絮絮叨叨地给男人清理完,用棉布把他包裹住,又把自己仅有的薄被子盖在他身上。

“来,吃药了。”她像个老妈子一样,用汤匙给男人喂药。寡妇没当成,先给人做了老妈子。

起初男人嘴紧闭着,她正要骂人的时候,男人张开了嘴,一碗药尽数被喂下。

苏清欢一夜没睡,不断监测着男人的体温,不时用温水擦拭替他降温,嘴里嘟嘟囔囔。既骂宋大山拿了银子不好好办事,又骂自己异想天开。

天快亮的时候,一半昏迷一半装睡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她的聒噪,用沙哑的声音道:“闭嘴。”

彼时苏清欢正在毛巾摔到他脸上。

喵了个咪的,这死男人不知好歹!自己照顾他累成了狗,把他从濒死边缘拉回来,就换来一句“闭嘴”。

多么令人绝望的医患关系!

多么令人心凉的夫妻隔阂!

震惊愤怒之余,她此刻搜肠刮肚准备词汇,要把他骂个狗血喷头,却听那男人道:“这是准备来软的吗?呵呵,他也就这么多手段了。”

苏清欢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恨恨把毛巾扔到盆里,道:“等着,等我一碗毒药毒死你!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就算以后留下了他,这个混蛋也该知道,他是她买来的,有点做小白脸的自觉!

说着,她气呼呼地端起木盆出去。

天色蒙蒙亮,曙光照进房中,男人看着身姿玲珑,风风火火的背影,深棕的眸子中露出些许困惑之色。

苏清欢正蹲在茅草屋外面地上煎药,听到小毛驴踏地的哒哒声,抬头一看,宋大山来了。

她立刻站起来,义愤填膺地道:“宋大哥,我要的是快死的,这个死不了好不好!”

宋大山挠头:“那怎么可能?我托靠谱的兄弟才弄出他来,都快咽气了!这什么味道,真难闻。”

苏清欢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给你救回来那大爷熬的药。”

“妹子,你是不是傻啊!”宋大山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着她,“他那样子,不吃药熬不过几天!你要花钱治他,那当然能治好了。”

“我哪里还有钱?”苏清欢没好气地指着柳条浅口筐道,“都是我自己采的药。”

“你到底想当寡妇还是想招赘婿?”宋大山问,“想当寡妇就别管他,你要是看上他,就给他治一治。不过我看他那情形,治好了也得留下残疾吧。不说我说你,你长得好看,又有见识,何必这般糟践自己?寡妇多苦,带个累赘更苦。”

苏清欢不想再去讨论自己这个脑残的决定,又问:“有件事情,你得老实告诉我。这个人,犯的什么罪?我可不想救一匹狼。”

“那你倒不用担心。”宋大山拍着胸脯道,“我都给你打听过了,这是京城被流放来的,被牵连的,上面的事情,咱也说不好。”

原来是政治犯。

可是,这特么地更要人命啊!苏清欢悲催地想捶地。万一牵扯到什么大人物的争斗,这后果……

宋大山还在为自己邀功:“我收了你银子,自然不能给你挑个穷凶极恶的。”

“谢谢你哈。”苏清欢无精打采地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已经沾上手,就甩不掉了。现在只能庆幸他不是恶人,希望他只是个小喽啰吧。

宋大山收了那么多银子,心里不太踏实,道:“妹子,以后你有事情尽管找我。”

苏清欢胡乱“嗯”了声,听他又嘱咐自己保密,苦笑道:“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谁都不会说的。”

宋大山这才放心地走了。

苏清欢茫然地蹲在地上,用烧火棍扒拉着烧尽的柴火,心乱如麻。

但是很快,她又做好了心里建设,雄赳赳气昂昂端着药进去了。

男人靠着她床板下的石头坐了起来,浑身上下只裹着那块不大的白布,健硕有力又伤痕满满的臂膀都露在外面,此刻正眯着眼睛看苏清欢。

“看什么看!”苏清欢很佩服他的恢复能力,却没好气地吼道,把药碗放在他面前。

男人端起药来一饮而尽。

这种信任,让苏清欢心情好了些。

她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苏清欢。”

“陆弃。”

“哪两个字?”

男人没有作声,似乎在想什么。

苏清欢冷笑一声道:“还以为我是什么人?我告诉你,我是你救命恩人。我祖母想把我随便嫁人,我用了所有积蓄想买个濒死之人,做个婚书,然后等着做寡妇。你说,我现在是不是该趁你病,要你命?”

陆弃:“……”

他好像遇到了个奇葩村姑。忤逆祖母,还敢想出这种馊主意,关键还敢真的拉人去做,然后也真有人配合她!

刚才苏清欢和宋大山的对话,他听了全部。

起初他以为有阴谋,到现在也没完全放下戒心,但是却打心底觉得,他的对头,也找不出来这样的奇葩,那些谋士,决计想不出这样的主意。


状态提示:第59章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