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姨娘不成被撵出来,还有脸提程家。”宋氏被她抢白得无话可说,恼羞成怒道。
“做姨娘也要拿姿色和柔顺换取,总比有些人空手套白狼做白日梦来得坦荡。”苏清欢毫不相让。
她但凡能够委曲求全,别说姨娘,过几年平妻都是有可能的。
可是,她不能。
即使现在头上无片瓦,吃饭靠双手,她也从来没后悔过当初的决定。
吃苦可以,受委屈免谈。
宋氏怒道:“你把你相公喊出来,我跟他说。”
京城里来的贵人,松松手指缝,几十两银子也掉出来了。
苏清欢面无表情:“我相公当初娶我时就明说了,若是有穷亲戚想攀龙附凤,要我挡回去。他娶的是我,不是一窝子贪婪成性的蛇鼠。”
“你骂谁!”宋氏都要跳起来了,拍着大腿撒泼道,“大家都来看看有没有天理了,这样辱骂长辈有没有道理!明仁、明义,你们是她的大伯二伯,还不替明礼教训教训她!”
陆弃见两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向苏清欢走来,想都没想,把握在手中许久的石子投出去。
石子带着万钧之力,直取两人膝盖。
“扑通”、“扑通”两声,两个做惯活计的结实男人齐齐摔倒。
苏清欢回头看看陆弃,眼中有讶然和惊艳——好俊的身手。
陆弃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腰,看着闹事的苏家人,一字一顿地道:“我的娘子,除了我,谁敢动一指头!”
他臂膀宽厚,带着浓浓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让苏清欢觉得安全感十足。
话语霸道至极,当然内容有待商榷。
他敢动她一指头试试,打不死他!
苏家人再怎么贪婪,也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庄稼汉,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还没见人动手,自己这边的人就倒下了,于是丢盔弃甲,连狠话都没敢放,灰溜溜地扶着受伤的两人走了。
苏清欢觉得心里憋了许久的郁气一下子出尽,感觉不要太爽。
“陆弃,真是条汉子!”她踮起脚,拍着他的肩膀大笑道。
“为什么要挑衅他们?”陆弃沉着脸。
苏清欢是不知道他身手的,那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就不怕他们恼羞成怒动手?
“我早有防备呀。”苏清欢拍着自己腰间的荷包,“能让人皮肤发痒溃烂的药粉,解药只有我有。”
“愚蠢。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苏清欢挨了骂,不想理他,扭身到厨房里把饭菜端回来,跟有仇似的用筷子戳着锅包肉,气鼓鼓地吃着饭。
陆弃坐在炕上道:“若是他们人多势众拿住了你,对你严刑相加,能不能逼你交出解药?”
“你以为他们是官府的人?不过一群欺软怕硬的庄稼汉!”
“人心险恶。对别人或许他们不敢,对你,他们真敢。就算闹出人命,这是家事。民不告,官不究。随意放出你忤逆的谣言,你死了,他们还算为民除害。”
苏清欢一时触动,再抬眼看陆弃的时候,却发现他眼中有伤痛弥漫。
难道,他是被亲人所害?
这种**应该是被尊重的禁区,苏清欢耷拉着头承认错误:“是我想得单纯了。”
本来她以为陆弃会继续教育她,结果却听他道:“有我在的时候,你可以放肆。我不在的时候,要学会隐忍,等我回来,会替你出气。”
苏清欢的眼眶,一下子热了。
程宣一直要她忍,即使看着她被他的新婚夫人故意责罚也视而不见。
那时候,虽然她对他早已心如死灰,但是经过那件事,就连灰烬都被大风吹走。
可是,她买来的相公告诉她:凡事不必忍,有他在。
她的背后,终于不再是空无一人。
“吹牛。”苏清欢心中感动要死,却死鸭子嘴硬。
陆弃顿了顿,“人力有尽,然我愿为你,以命相搏。”
苏清欢的泪,“吧嗒”掉进碗里,不敢抬头。
她其实不在乎他能力到底有多少,也不需要他以命相护——苏清欢始终认为,生死面前,顾自己是人的本能。
她救他,本来也有自己目的,却换来他如此掏心掏肺的一句话。
值了。
无关爱情,这只是一个报恩和陪伴的故事。
“快吃饭。”苏清欢不敢抬头,往嘴里扒着米饭,“锅包肉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去看看锅里熬的骨头汤。”
她仓皇而逃,出来被阳光刺痛眼睛,张开五指挡住脸,阳光从指缝穿过,映衬出她眼里满满的笑意。
吃完午饭,苏清欢给陆弃量身做衣服。
“真费布。给你做一身衣裳,我都能做两身了。”
苏清欢一边絮叨着,一边坐在炕上裁剪布料,穿针引线。
“你做得很快。”陆弃坐在炕的另一边,看着她葱段般的手指上下翻飞,不由道。
午后阳光慵懒地透过窗棂照射进来,照得人浑身暖洋洋的,空气中都是静谧香甜的气息。眼前侧颜美好的女子,歪着头坐着女红,絮絮叨叨与他对话,让他生出岁月静好的满足。
血雨腥风、勾心斗角已经远去,这样的日子,从前做梦也不曾想过。
“这不算什么。”苏清欢不无得意地道,“我是靠手吃饭的,我动刀子的时候更灵活。”
她得意的时候,远黛般的眉毛微微上挑,鼻尖微翕,让他想起旧日八公主最喜欢的那只机灵的小白狐。
“今日买东西花了五两银子,咱们只有二十五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