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连忙应下,悬在刀尖上的心终于安稳落了地。
然而,走到门口的魏千珩突然顿足对白夜耳语了一句,白夜回头,对小黑招手:“你既然在,就替殿下驾车罢。”
小黑眼皮一跳,心一下子又悬起来了。
可还有其他女儿?
魏千珩与孟府从无来往,突然深夜去到孟府,必定会引起人注意。
如此,关于他在查找禁药一事,甚至是他在自家府里被神秘女子睡了的消息,只怕都会被人发现,到时,传得满城风雨,不光他颜面无存,晋王一伙更加不会放过机会,趁机抹黑打击他……
所以,他去孟府的行踪,不能让人知道。
而白夜是他的贴身侍卫,由他驾车,太打眼了。
小黑被拉去给魏千珩当车夫,一直紧张的担心着没有好事,直到白夜吩咐他到孟府的侧门停车,她才明白过来,悬起的心也安稳的放回了心腔里。
马车冒雨往孟府而去。
一路上,坐在车辕上驾车的小黑,竖着耳朵听着车厢里面的动静,可里面的主仆二人却一言不语,她像赶了一辆空车。
转眼,孟府侧门到了,魏千珩与白夜下了马车,孟清庭亲自守在那里,一见到魏千珩,直接在雨地里跪下,嗑头不已。
魏千珩抬手让他起身,一行人径直往后宅去了。
小黑守在马车上等着,望着眼前黑黝紧闭的大门,手心里渐渐腻出汗来。
她在信里已叮嘱好孟清庭一切,但魏千珩目光锋利、心思敏捷,她很担心会露出破绽,从而让孟清庭不得不说出包裹一事来。
若是魏千珩看到那封信,不光孟府要完蛋,她也完了……
淅沥沥的雨声如敲在她心头的催命鼓,让她心口一下紧于一下,几乎快透不过气来。
一个时辰后,孟府的侧门再次打开,魏千珩一行走了出来。
小黑紧张的打量着他的形容,见他面色虽然冷漠疏离,却没有气怒之色,心中暗暗松下一口气。
看来,他相信了孟简宁就是向吴三买禁药的人。
果然,孟清庭送魏千珩出来,一直小心翼翼的赔着不是,满脸的水珠,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嘴里不停哆嗦求饶着:“是下官教女不善,治家不严,才出了这等丑事,还请王爷宽宥……”
魏千珩冷冷道:“既是孟大人家事,此事就不必张扬,孟大人自行处置即可!”
闻言孟清庭神情一松,抹着脸上的水珠,感激不已:“多谢王爷体贴,下官一定严惩那个孽畜,还有那个不安份的贱人……”
魏千珩抬手打断他:“孟二小姐为母操心,也是一片孝心,若是孟大人不想将此事闹大,不如将此事泯下,大事化小!”
燕王亲自开口替孟简宁求情,孟清庭那里有不同意的道理,何况,这一切本就是强压给那对母女的,于是,孟清庭连连点头应下,心里更是惊奇,眼前的燕王,并不像传闻中那般不近人情。
然而,接下来魏千珩的话,却让他一下子如坠深渊。
魏千珩已行到马车边,正要跨上马车,却脚步顿下,回首看向身后的孟清庭,深眸低沉,声音冰寒,如从地狱传来——
“敢问孟大人,除了府上的两位孟小姐,大人可还有其他女儿?”
闻言,孟清庭猛然怔住,候在一边的小黑也全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魏千珩。
后者却紧紧盯着孟清庭,等着他的回答。孟清庭很快回过神来,镇定回道:“下官福薄,膝下除了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就剩下两个不省心的女儿,再没有其他女儿……”
魏千珩眸光一暗,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上了马车。
小黑立在雨中,黑眸幽冷,一如连绵不绝的雨水……
马车离开孟府往燕王府而去。
夜色深沉,街上不见一个行人,周遭的灯火尽数熄灭,马车前檐上的两盏风灯被风雨刮得摇曳,照得前路迷朦朦的一片。
除了车轮辗过青石板路的轱辘声,四周一片安静,小黑听到后面车厢里,魏千珩在问白夜:“你觉得孟家的事可信吗?”
白夜道:“确实从孟大人妾室的院子里搜出了那两味禁药,那姨娘也承认,是为了想再生儿子邀宠,孟家二小姐才会去黑市替母买药……人证物证俱在,应该可信……”
“我说的是孟家只有两个女儿的事。”
“殿下是怀疑……孟家还有其他女儿?”
“你派人好好查一查孟家的底细!”
小黑握缰绳的手一哆嗦,马车重重颠了一下,险些掉进旁边的沟里。
“怎么了?”白夜掀开车帘出来问。
小黑按住心头的慌乱,侧过半边身子向车里的人磕头请罪:“小的眼瞎,没看清路中间的石头,硌着了。惊扰到殿下,罪该万死!”
忙碌了整晚、却一无所获的魏千珩心情烦闷郁结,眸光冷冷扫向小黑,比寒刃还可怕,吓得她再不敢分神,将马车安安稳稳的赶回燕王府。
到了王府后,因为还有一天假期,再加上不放心初心,小黑没有回去马房,冒夜又去了吉祥客栈。
初心见她回来,放下心来,连忙为她铺好被褥,服侍她睡下。
来回奔波了一整天,小黑身心俱疲,眼皮重得睁不开,却一点睡意都有,脑子全是疑惑与不安。
她想不明白,既然魏千珩相信了买药的人就是孟家庶女孟简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