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忖,或许,那晚的女人接近他,也是为了要怀上他的孩子?若不是因为那晚的人是她本人,小黑几乎都相信了春菱的这番‘招供’。
小黑内心震动,定定的看着姜元儿的背影,彻骨生寒——
如果这一切都是她筹谋的,那么,她的心机实在太可怕了,竟是滴水不漏,将迷陀一事解释得再合理不过。
她竟不知道,这个当初连打雷声都害怕的小小丫鬟,竟有如此的心思城府!
而看着魏千珩里的神情,小黑知道,他是真的相信了,眼前的春菱就是那晚的女人了。
果然,魏千珩听了春菱的话后,再无迟疑,也再不多看春菱一眼,对姜元儿吩咐道:“本王先前说过,查出是谁,直接杖毙,若是她家人也在府里,一并发卖了!”
姜元儿心头大石安稳落下,连忙恭敬的应下,令回春拿布塞了春菱的嘴拖下去,自己却随在魏千珩的身边,跟他进了卧房。
“殿下,妾身斗胆想向殿下讨一个恩赏!”
姜元儿自知离去行宫的日子不多,再顾不得矜持,亲自向魏千珩讨要起恩赏来。
这一个月来,魏千珩一直在追查那晚神秘女人的身份,今日陡然被姜元儿替他解决了这个烦恼,他心里搁着的疙瘩放下,面色也随之和缓不少。
回首看向一脸害羞促局的姜元儿,他神情间一片了然,道:“本王知道你想要什么,是不是要去行宫?”
姜元儿没想到他一眼就识破了自己的心事,心里又慌又乱,生怕被他拒绝,连忙红了眼睛泪泫欲滴道:“妾身有好些年不曾见过玉狮子了,甚是想念……只是,先前殿下没有带女眷去行宫的先例,妾身人微言轻,自是不敢向殿下求什么,但这一次,殿下既然愿意带上王妃,妾身就求殿下带上妾身一起,只当我还是当年的小丫鬟,让我跟在殿下与王妃身边伺候,让我能看一眼玉狮子就足矣……”
说着说着,她眼泪就掉下来了,一颗接一颗,滚珠般的滴落,说不尽的可怜。
魏千珩听她提到玉狮子,面容微微一滞,神情再次冷凝起来,眸光深处,翻涌着一种难言的悲痛。
良久,他吐出一口浊气,缓缓道:“你想去就去吧!”
闻言,姜元儿喜出望外,朝着魏千珩跪下重重磕头,“多谢殿下恩典!”
姜元儿如愿达成所愿,心中得意欢喜不已,回去时,脚踩在地上感觉都是飘着的,心里却早已想好了,去到行宫要如何争得魏千珩的恩宠。
凃嬷嬷押着春菱先一步回木棉院去了,等她领着回春回去时,原以为春菱早已死在了乱棍之下,却没想到院子里一点声响都没有,没见到春菱的尸身,也没有见到一应刑具。
姜元儿正要斥责凃嬷嬷办事不利,像春菱这样的假冒货,只有早一刻打死灭口才是正经。
然而,不等她开口,凃嬷嬷却白着脸附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声,姜元儿一听完,前一瞬眉眼飞笑的脸上,瞬间变得惨白一片。
她瞪大眼睛看着凃嬷嬷,声音都颤抖起来:“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那纸条……还在屋里妆台上搁着呢……”
不等凃嬷嬷说完,姜元儿已冲进屋里,果然看到她的妆台放着一张纸笺,她上前打开一看,上面赫然用血渍写着两行字:
放过春菱及家人性命。
不然,真正的正主就来揭穿你的谎局并取你性命!
如此,亲口听到春菱招出这番话,却是巧合的对上了……看着纸条上血淋淋的字句,姜元儿如坠冰窟,全身从头凉到脚。
在设这个骗局时,她不是没想过,那晚那个真正的神秘女人会再次出现,揭穿她的慌言。
但她又想,魏千珩查得这般严实,并下过死令,一旦查出,杖毙,连着全家都要发卖。
姜元儿想,除非不想活命,不然明知会死,那晚那个女人绝不会再出现,不然,她也不敢这般肆无忌惮的让春菱做假顶替……
指甲因惊恐深深的掐进手掌里,姜元儿哆嗦着嘴唇厉声问凃嬷嬷:“这是谁放进来的?你们看到是谁了吗?”
凃嬷嬷也头皮发麻,这才刚刚在王爷面前冒死演了一场戏,好不容易蒙骗过去了,若是被揭穿,依着王爷的性子,只怕她会被剥皮抽筋。
她身子止不住的打着摆子,颤声道:“没瞧见……什么都没瞧见,老奴押着春菱回院子,还没来得及动手,就瞧见这纸条拿刀子钉在廊柱上,老奴瞧见后,魂都吓没了……夫人,如今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得按着她说的做,放过春菱那贱人!”
姜元儿好不容易可以随侍魏千珩一起去行宫了,她岂能让这突然冒出的正主坏了她辛苦得到的好事。
“那……留着春菱,万一以后她供出夫人怎么办?”
凃嬷嬷忧心忡忡,留下这么一个大隐患,就好比头上悬着一把刀,随时会要了她们的命。
姜元儿如何不知道留着春菱是个大隐患。
她咬牙:“咱们先放了她,等她离开王府去到外面,天灾**,总有一样是她逃不掉的。到时,岂能算到咱们头上。何况——”
一想到有机会生下长子,她心里的恐惧一点点的消亡,扬手将纸条撕了个粉碎,勾唇冷笑:“等我生下殿下的长子,届时,就算春菱一事被揭发,本夫人又有何惧!”
……
小黑亲眼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