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因为张巧儿告诉我,说邵典源背后站着的是当朝皇后,当初谷越城所为都是陈皇后指使。当时她,一心求死。
“自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肖恩看着被黑衣黑帽整个包裹住的弟弟,不敢说实话。
见肖恩咬死不肯说,黑衣人没什么耐心,转身要走。
“阿啸。”肖恩拖着残腿,爬上前。“你如今住何处,我如何寻你?”
萧啸静默了片刻没做声。“找我作甚,我有事了自会来寻你。”
等萧啸走远了,肖恩才收起方才那副情深意切,爱护堂弟的模样。
他拖着伤腿,扶着墙壁,慢慢挪到大开着的寝殿门口。
守夜的人,倚着门安详地睡着了。
他拖着伤腿,拍了拍睡着的那人。却毫无反应。又用力摇了摇,见睡着的那人半点反应也无,才放弃了。
无奈只好,靠着门,也坐了下来。
他用手一点点从膝盖处往下摸,却实在没摸出来什么。
萧啸那一脚踢过来时,他真的痛极了,以为必是断了腿骨。如今看起来却像是并无大碍。
他试着站起来,腿上依旧很疼,却又像只是皮肉伤。
肖恩一时拿不定主意,正准备去寝殿里取水来,试着叫醒那个倚着门框睡得正酣的人。
却不想,一个不注意,起身时,直接被人伸出来的腿绊倒了。
好巧不巧的,正正好砸在那人脸上。
肖恩看着痛醒的他,他看着贴在自己脸上的肖恩。
“詹事大人。”
肖恩尴尬的将脸从人脸上挪开。“我起夜的时候摔倒了。去帮我找个大夫来吧。”
……
萧啸垂着双手低着头。一五一十和人交代当时他是如何将自己的堂兄从睡梦中拖起来。
又是怎样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将他踹趴在地上。
又细细的描述了,肖恩当时的神情和他所说的话。
最后犹豫了一下,终究想要替他堂兄说句话。
“我看他言谈之间不像是撒谎。应该真的只是无意中撞上了采薇郡主。
至于他为何要杀死张巧儿,或许真的如他所说,有什么不能和我说来的隐情。
他找上采薇郡主,或许也只是因为皇太子殿下和采薇郡主关系亲密,别的人未必会帮他?”
陈治昭摇了摇头,说不清为什么,但就是觉得这个案子的反转来的太突兀了。
“他既然手里有这么多的证据,什么时候不能替萧家昭雪。何必等到太子下了江南。”陈治昭拧着眉头。
“而且,如此重要的证据,他轻而易举就就交给了名声不显的采薇郡主,不是太奇怪了吗?”
没见到肖恩之前,萧啸真的怀疑过他。他那天去夜探詹事府虽然装得狠厉,但等真的见到了肖恩。其实他发自真心地,不愿意与他成为敌人。
“采薇郡主才私会过卢御史,他便在次日早朝时发难。看起来好似是采薇郡主一手安排。”萧啸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
“大公子,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两者之间只是个误会呢?”
若他们有旁的原因只是碰巧在那天之前见了一面,或者卢御史本就打算好了,要告发邵典源。
陈治昭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总觉得奇怪。“这些证据实在是太齐全了。若卢御史早拿到这些,早在肖詹事案发时,就可以递出来的。”
“或许。是别的人,将证据递到了采薇郡主手上。毕竟她每日里,去的地方多、遇到的人也多。或许那人接触不到旁人,只能打听到采薇郡主的消息,所以铤而走险去找她。”
肖恩忍不住又猜测道。
陈治昭看了眼萧啸,摇了摇头。“你觉得,如今还有谁能站出来,再为当年的事情说一句公道话?
当年若不是有他,你的坟头草大概都能与你等身了。”
萧啸低下了头。“是。”
“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陈治昭挥挥手,放萧啸下去。
独自坐在烛火前,拨弄着烛心。窗户上印出了他的影子飘来荡去。好似他此时内心的犹豫和挣扎。
他能查到这些,想必姑姑和父亲定也能查到这些。
她在做什么呢?为何非要把自己陷在这样的境地。
一夜无眠。
清早的时候,陈治昭就去书房找他的父亲陈希了。
他不动声色地问父亲,如今大理寺和刑部协理的案件要怎么处理。
陈太宰脸色肃穆,似乎根本没想到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大儿子,竟然会为了这件事专门来找自己。
且是这样的,郑而重之。
陈希的脸色也往下沉了两分:“昭儿。邵典源若果真做出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事情来,自然有昌央律法去审判他,惩罚他。”
“父亲”,陈治昭没有被父亲严正的表情吓退,反而昂着头问:“可是,邵典源是父亲的门生。在大家心中,他是父亲、是陈家的人。”
想起下朝后,皇后诏他入宫时说的话。陈希脸色更黑了。
“陈氏荣宠百年,为父更有门生遍及各部。若每一个人,不论他做过什么丧德之事,我们都要将之护在羽翼之下。这不是家族兴旺之道,这是在掘自己的坟墓。”
“父亲当真不管邵侍郎了吗?案件如今还未审理,邵侍郎一案未必不是别人栽赃陷害。”
陈希神色凝重。“是什么给你造成了错觉,为父竟然可以凌驾于昌央的律法之上。
邵典源若真有冤情,大理寺、刑部自然会还他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