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小长在蔚山上,想来身上总有不少的这种东西。”陈茜颖像是想明白了,当即转身要走。
“回来。”采薇无奈地扯了扯她的衣角。等人疑惑地看向她,才扶额叹息:“你不是不喜欢她。找她干嘛?”
邬冉回霞飞的第一场宴会就大放光彩,传出了才名。邬冉又和陈家的小姐妹交好,只陈茜颖却不喜欢她。
素有些才名的她,接着冬寒,索性连带着后来的诗会、茶会去得也更少了。
“我当然”
“你当然是因为我提醒了你。你猜猜你们家那只狐狸会怎么想?”采薇打断了陈茜颖。“这周围都是你哥安排的眼线,你别去找她。”
采薇还没能找到机会联系上八宝们,自然也并不知道身边是不是有旁的人在盯着她。只是一贯的谨慎不许她大意。
陈茜颖立马想到了:“他一定知道你根本都记得。你当初用曼陀罗下毒,他就该猜到的。”
采薇横了她一眼。
“不过,他是有点……”陈茜颖眯了眯眼睛笑:“狐狸还真是贴切。”
“那。”陈茜颖又愁起来:“可是这毒怎么办啊?”
“大夫什么时候过来?”
额……陈茜颖缩着脖子,龇着牙,像只小猫似的舔了舔嘴唇,小声回答采薇“被老狐狸拦住了。”
“昨晚?”
“嗯。”低着头,偷偷抬眼看看采薇,又无措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陈茜颖赶紧补救起来。
“大夫到时正碰上大哥回府。他以为是我生病了便要来看我。我可什么都没说。”
采薇一时间有些犹豫。“他昨晚拦下了大夫,必是认出我来了。他怎知是我?”
“是斑斑。”
自从陈茜颖从南大街把毁容的采薇捡回来,小丫头斑斑就格外得热心。
积极得要去烧水伺候采薇洗漱,积极地收拾被褥,更积极地抢着要去给她找大夫。
大夫上门的时候,就是斑斑在一旁仔细地描述病情。
像是斑驳的砂坑填满了整张脸,像是手上的肌肤外翻,一层叠着一层。
就好像是伤口刚结了痂又被撕扯开来,在还没有愈合前,又被揭开。
斑斑描述地极为生动,大夫还在皱眉苦思的时候,一旁的陈治昭先猜到了:“是青藤砂?”
三两句话,斑斑就把六小姐唤人“毛豆姐姐”的事情吐露了个干干净净。
“毛豆姐姐。”解释清楚这些,陈茜颖才心虚起来。
“斑斑因为脸上长斑自小就被人排挤,素日里也没个朋友。我虽然怜惜他,可总也有顾不上的时候。
如今就有些过于单纯了些。她不是有意的,你别怪她。”
采薇想着别的事,懒得理会话很多的陈茜颖。等到总算理出头绪了,就催着陈茜颖给她找大夫。
拦着她,不许她去找邬冉。又催着她去给她寻大夫。
鹌鹑似缩在内院大半日的采薇突然就无所顾忌起来。
她想要出门去买首饰。
她觉得她腕上当有手串,耳上当串玉石,脖颈该当环有珠坠,发间应有钗环。
她还要去看大夫,去药铺。她要寻最好的大夫,治她那张本应该无暇的脸。
她还想要去看折子戏,去听小曲。去逛茶楼和酒家。
她不是个被贵小姐捡回来的小乞丐。她把自己当成了贵小姐。
去给陈治昭传话的小厮心里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