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父母?”采薇说完偏过头看向邬贤。
邬贤侧脸红了一圈,那些用指甲狠狠扣过的地方露出了红色的痕迹。
仿佛没看到采薇的狼狈,依旧笑如春风。邬贤拿过采薇手里的手帕,帮着把她头发上没擦到的水珠点了下去。
“采薇有兄长。”他低声和采薇说,声音不大,却足够一旁的李诗听见。“若有什么失仪的地方自然有兄长教他。倒不好劳烦别人。”
说完又转过头,十分客气地对静蕙公主:“我不知公主带着这位小姐来。陛下命我在府中闭门思过。只好请公主速速离开。多有失礼了。”
“皇兄,此事我来前,已和父皇说过了。”静蕙公主解释完却再不说话。
李诗却被戳到肺管子般,浑身难受。像只炸了毛的猫。
以“这位小姐”代称,分明不将李诗放入眼中。在霞飞城,李诗何曾受过这般的慢怠。
她潜意识里觉得采薇郡主是个没有根基的乡下丫头。也很想当然地不把一直寄养在外的皇子放在眼里。
“你以为我想来吗?是静蕙公主顾念兄妹情份。”
静蕙公主依旧没有说话。采薇侧目就看到静蕙公主一副虽然我很委屈但我不说的坚忍模样。
是了,那之前。是他们之间才有的情分。邬贤的视线和采薇的碰撞到了一起。
“既不想来,就不该来。总也不好强人所难。”邬贤冷冷清清的声音穿透过来,没看一眼静蕙公主满脸的不可思议。
“不来怎么知道你们如此这般白日宣淫、恬不知耻,简直丢尽皇家颜面。”李诗一再被人下了面子,已是十分气怒。
“住嘴!”
“你闭嘴。”
这样的蠢人,采薇见的多了。并不理会。
她只是偏过头,奇怪地看向邬贤。
他这个皇子府,大门倒是好进的很。
邬贤听到门外传来的那声“住嘴”,索性没再说什么。也跟着看向来人。
“爹。”等来人走进邬贤的院子。李诗先一步迎了上去。
长安侯李庚年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才侧过身,让进了袁公公。没再看一眼乖觉往自己身后躲的李诗。
袁公公用余光瞄了一眼躲在长安侯身后的李诗,在门外的时候,他就听到了那些话。如今有长安侯护着,他倒也不好再说什么。
“大皇子殿下,陛下让老奴来问问您。一年前陛下问您的问题,如今可有了不一样的答复。”
邬贤转过头,看了眼采薇。轻声问她:“想清楚了吗?真的要在霞飞城吗?”
采薇看了眼袁公公,又看了看邬贤,郑重地点头。
“劳陛下挂心了。贤甘愿一辈子困于这方寸之地。”
一旁的静蕙公主没忍住,想阻拦他。“皇兄!”
邬贤没给她机会接着说,凌厉的目光扫射了过去。
“既然如此。大皇子殿下,接旨吧。”袁公公笑着将圣旨递给了长安侯。
哗啦啦,立时就跪倒一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积善淳朴,可尚其风。兹有皇长子邬氏贤,字光澈。其性之义、其行之良,允文允武,四方之纲。性喜善水,寄情山光。
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而君者,舟也,庶人者也,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载舟覆舟,所宜深慎。
今为子贤感,许尔一生不必入仕,纵情山水。钦此。”
“谢陛下。”邬贤恭敬地接过圣旨。
“陛下旨意,许大皇子殿下纵情山水。这禁闭也就免了吧。”袁公公在一旁对着禁卫军提醒道。
又转过头面向采薇:“郡主,您和大皇子兄妹情深。陛下知道,老奴也知道。
只是如今日这般,总有不知道的人要搬弄口舌。”
搬弄口舌的李诗从长安侯身后伸出头来,才要反驳。长安侯李庚年将她伸出的头又拍了回去。
“袁公公说的极是。过往如何,再多说无益。如今大皇子和郡主既要在皇城霞飞生活,更应当恪守礼仪。
况且。所谓兄妹情深,采薇郡主什么身世,自己当心知肚明。莫要仗着大皇子顾念一点自小相识得情分,生出什么不切实际的非分之想。”
李庚年语气中的不认同,和李诗的藐视如出一辙。
采薇不嫌累得又斜了一眼邬贤。再侧过头看向脸色惨白的静蕙公主。
“袁公公和侯爷教训的是。”
原本担心邬贤被关禁闭,会有宵小暗中谋害。采薇才不惜名声受累也要在府中看顾一二。
谁知,今日一见,却和自己想象的相去甚远。
邬贤不是看上去的那般无害,也不是轻易就能被人得手的样子。他初到霞飞城没有丝毫不适应,关着禁闭却在皇子府过的很惬意。
他轻易就归拢了皇子府一众的人,或许不止。那些人或许原本就是他的人。
采薇没有这样的担忧,索性一口应下来。
只是……
邬贤问她:“这不是你想要的吗?”让采薇有了新的担忧。
她消沉太久了。她当初造那本假的手札时,邬贤在哪里?他知道她想做的事吗?
采薇认真地审视了这个兄长。她太自以为是了。
镇国将军府、承恩伯府、赵太傅、陈皇后,以及当今天子,一切的一切和她已知的大不一样。
……
采薇来的时候走了许久的路,走时有袁公公带来的马车。镂空的雕花,精致的苏绣锦帘。
还有两个贴心的小宫女在一旁伺候茶点。采薇没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