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聊了许久。见天色太晚了,采薇才意犹未尽地回了自己的白薇院休息。
次日凌晨,五皇子又登门了。忙碌了一整天的采薇还没有起,木柴冷着脸打发了五皇子。让他下午再来。
等到过了正午,采薇和牡丹才用好饭,五皇子又来了。
采薇没再刻意拦着,只让木兰收拾了会客厅招待五皇子。
采薇慢条斯理地洗净手,顾左右而言他。“弟弟今年多大了。”
采薇是跟着牡丹唤周道“弟弟”的,心里清楚他比自己大上许多。但初见时,那副瘦弱嶙峋的模样太刻骨铭心了。
采薇一时还改不过来。
牡丹迎着采薇满脸感受不到喜意的笑容,笑着回答他。“周道今年已是弱冠了,倒比郡主还大上许多。”
“五皇子的事情,周道都知道吗?”
牡丹坦然地回答她:
“知道。从那时候起,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也是。能为郡主做一点事情,我很乐意。并不会觉得苦。”
采薇见牡丹直直的目光看过来,也望了过去。那双眼睛,如今有一种自信的风采。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她于是想起了邬贤说的,怕她不忍。又追问她:
“我是不可能会成全你们的。不仅不会。我会利用你,利用这些年里,你们之间建立的这些信任和默契。
我或许会重伤他,或许,也会伤害你。你考虑清楚了吗?
一旦事情做过了,必会留有痕迹,你们再回不了头了。”
牡丹表情没变。甚至脸上隐隐的笑颜又加深了几分。采薇一直注意着她脸上些微的变化,也未能看出来什么。
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她脸上温和的表情里,再不见一丝一毫的妩媚和妖娆。
“牡丹一直等着郡主吩咐。等着有一天能为郡主出一点力。”
采薇就不笑了,板着脸。
“走吧,随我去见见五皇子。”
采薇领着牡丹到达会客厅的时候,五皇子邬戬正静静地喝着茶。
一点没有当初听说的那般难缠和不耐烦。
只是采薇才坐下,就听说,七皇子和赵零露也来到了府里。
采薇无奈地让人领二人进来。才看到原本安静等候的五皇子眉宇间多出了一分急切。
听说过五皇子和牡丹的相知相惜,那时候采薇还不知道花花就是牡丹,只当成一段fēng_liú佳话。
如今亲眼见两人就站在自己面前,采薇心内百感交集。
她冷眼看着牡丹恭敬地对他行礼问好。又看着五皇子邬戬只如寻常般问她过得如何。
避而不谈,这其中种种。
“五皇子殿下,你本不该再来。”采薇没等牡丹说什么,也不愿委屈她说什么。礼貌地先问出了口。
邬戬脸上半分不耐也无,云淡风气的口气像是在说晚上吃什么。
“你既然引我来,我自然该来。”
说着话,太傅府赵零露和七皇子邬拓就迈步走了进来。
“五皇子殿下。”赵零露恭敬地对五皇子行礼。
“表弟,你来了。”邬戬对着赵零露微微点头示意。对邬拓却像是根本没看见似的,理也不理。
赵零露熟稔地自己找了出座位坐下,邬拓也被安排着坐在了邬戬身边。
两人都没有说话。但等木兰恭敬地重新奉上了茶,赵零露大口啜饮了一口时,眼睛却斜斜地扫向了五皇子邬戬。
“安萁,把你们家牡丹姑娘的琴取来吧。”一时无话,作为主人的采薇先出声试图缓和气氛。
牡丹身边贴身伺候的丫鬟名叫安萁。安萁听了,看了眼牡丹。见牡丹点了点头,才应了声,正要退出去。
“不必了。”五皇子邬戬出声阻止。“采薇郡主,我今日不是为了听琴而来。还请郡主割爱,容我今日带走牡丹。”
“采薇郡主,还请您割爱。自从听牡丹姑娘一曲,零露实在思之如狂。”赵零露闻声,从座位上走出来,躬身行了大礼。
赵零露的诚意摆的足足的。采薇见状,也不得不为之感动。怪不得大皇兄那么笃定赵零露必然会搅和进来。
“赵零露!”也不再喊表弟了。采薇能听出,他像是动了真怒。
“礼部侍郎邵典源有个远方侄儿,名叫邵安。他能证明,当街被杀的那个姨娘突发疯病”邬戬声音归于平静,先前的怒斥像是从不曾存在过。
七皇子邬拓一愣。满是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赵零露。
又转过头望着采薇。
“五皇子可是有什么误会?”采薇听到邬戬的一番话先是一惊,然后笑了出来。又满是不在乎地喊安萁。
“安萁,你去吧。”
说完,又冲一旁的木梅说了句:“将太子殿下赐给我的那把焦尾也取出来。”
果然,邬戬听到太子殿下四个字时,神色也是一愣。只片刻,又露出恼意。
“采薇郡主,你不必拿皇太子压我。肖詹事当街杀人案今日大理寺开庭审理。你若是现在把牡丹给我,礼部侍郎邵典源的远方侄儿,我或许能帮你找到。
大理寺今日肖詹事当街杀人案的结果,或许就会全然不同。”
连累皇太子被皇帝陛下厌弃的那件,肖詹事当街杀人案,果然与他有关。采薇看着有点急怒的五皇子,不气反笑了。
赵零露也一脸深思的模样。“你在胡说什么?”
五皇子邬戬脸上怒色不减,鄙夷和不屑却又增加了几分。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的很。牡丹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