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化五年夏初，柏贤妃于清平宫平安产下二皇子。
此时荷花开得也是极好。
成化帝下旨，柏嫔生育皇嗣有功；复封号，晋妃位。
周太后以柏贤妃生产过后，身体虚弱为由，让其暂居清平宫调养。另又派心腹宫女玲珑，带着几位经验丰富的嬷嬷，贴身服侍贤妃。而小皇子更是两位从民间精挑细选，年方二十有余的乳母照料。
成化帝喜不自胜，为二皇子赐名佑极。
朱佑极，当真是天佑至极。
柏贤妃过了坐蓐期，这也得益于她身体一向强健。周太后这才放心她，迁回了未央宫。
而这未央宫，也在此之前。便修缮过了一遍，翻修过后比之前多了几分华盛。
“妹妹这回可是得偿所愿了，”王皇后微笑着，笑容和煦，“这小皇子可和妹妹长得十分相像呢。”
“皇后娘娘说的是呢，”柏贤妃仅是挑了挑嘴角，“母子哪有不像的道理？”
“贤妃姐姐如此漂亮，生下来的皇子也必然差不了，”梅庄妃也道，浅粉的褙子鹅黄银线映花的衣边，“二皇子继承了姐姐的相貌气质，将来定是个玉面郎官、仪度大方的翩翩公子。”
“庄妃妹妹说笑了，”柏贤妃淡淡一笑，“本宫看庄妃的姿容，远胜过本宫十倍不止。若是诞下了皇子，可不了得。”
“呵，姐姐莫要说妹妹了，”梅庄妃道，“妹妹倒是希望能生下个公主，常伴在身旁。”
“俗话说，‘女儿是母亲贴身的小棉袄’，”柏贤妃像是想到了什么，苦笑道，“那也是庄妃妹妹的福气了。”
我犹记得当年柏贤妃小产，太医便说那是一个已经成形的女胎。
“无论皇子公主，都是皇上的子嗣。”王皇后插道，精神较往日好上许多，“本宫也希望你们能够尽心尽力侍奉皇上，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尤其是梅庄妃。”
王皇后顿了顿，看向梅庄妃。
“皇上近些天宿在永乐宫的次数，可不少..”
屋内几位嫔妃的目光集中在了梅庄妃的身上，我看到梅庄妃的脸上有些不自在。毕竟被这么多人盯着，的确让人不舒服。
“是..”梅庄妃略微失神，紧接着低头，“臣妾会奉劝皇上，雨露均沾...”
“好了，咳咳..本宫没有为难你的意思，”王皇后只是咳嗽了两声，“本宫知道皇上喜欢你。既然如此，那你便要抓住了机会，好好把握。”
“是。”梅庄妃福身行礼。
过了一会儿，安嫔行礼告退。不多时梅庄妃也由宫女扶着走了，荆昭仪、端昭仪以及德嫔，纷纷告退。
王皇后端详了一阵襁褓中熟睡的二皇子，微笑着点头嘱咐了柏贤妃几句才离去。
“臣妾恭送娘娘——”
柏贤妃行礼，不知怎的，我见她看二皇子的表情却是有些惆然若失。
“奴婢叩见贤妃娘娘——”
我这才行礼，跪地道。
“皇贵妃娘娘派奴婢送来了些血燕，也是娘娘的一番心意。”
“哦，”柏贤妃闷闷道，不怎么买账，“那本宫便谢过皇贵妃了。逐月，收到库房。”
“是——”
“都下去吧。”柏贤妃摆了摆手，殿中五六个宫女低着头退下。
二皇子似乎刚刚从睡梦中惊醒，号啕着声音十分有力。
足月生的孩子，身子很是瓷实。
“极儿不哭..”柏贤妃走过去，轻唤着着二皇子的乳名，“母妃在这里，不哭...”
...
“老爷，生了——是个男孩。”
产房中，那接生的婆子剪短了脐带。不一会，捧着那啼哭的婴孩在手上，叫道。
“诶呦！小少爷多喜人，老爷快看看——”
阿妈接过红布包着的孩子，笑得睁不开眼睛。
“老爷...”
母亲脸色有些苍白，脸上带着笑意。
“看儿子，”父亲欣慰地笑着，对母亲道，“长得多像你。”
“嗯。”母亲虚弱地点点头笑了。
“绮罗，这是弟弟。”
那刚出生的婴孩，还未睁开眼睛。头上稀疏的头发，身子很是瘦小。
“给我抱抱——”
“使不得，这万一..”阿妈犹豫道。
“给她便是了，绮罗可要抱好了弟弟。”母亲微笑着道。
“小心啊，大小姐——可别摔着喽！”阿妈叮嘱道。
“嗯！”
...
那是母亲的第五个孩子，和前两个一样，没多久便因先天不足夭折了。我八岁，最小的梓纯也仅仅不到一岁。
“你还有什么事情？”柏贤妃哄住了二皇子，转过头去面容平静问我道。
“没什么，”我道，“奴婢代娘娘恭贺贤妃娘娘，喜得贵子。”
“呵，”柏贤妃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也许在她看来，这声恭喜有些假惺惺。
“孩子长得的确很像娘娘，娘娘的福气真是旁人不可比的。”
我起身，看向那哭累了睡着了的二皇子，殿中静得可以听见他浅浅的呼吸。
“不过可惜..这么小的孩子，就要见不得母亲了。真是可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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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的满月礼，自是六月底宫中头等的一件大事。
热闹自是热闹的，这可是大礼，宫中各处忙的像要过年一样。
万皇贵妃待在安喜宫里，敲着核桃。
我知道她当然不可能去参加这满月的礼宴了，那种给自己添堵的事情，简直就是在自残自虐。
万皇贵妃甚至没有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