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浩煽了会儿情,才想起询问鲁肃为何来到柴桑。
鲁肃说,自己是来会晤荆州使者的。
耿浩有些诧异:“会晤荆州使者?吴楚一向不和,子敬大人你跑这里来私会荆州使者,可不大地道啊。”
“胡说!”鲁肃大喝一声,“噌”地站起,双目暴瞪,盯着耿浩。
耿浩吓得一哆嗦,他知道鲁肃自然不会做这种事,只不过是想开个玩笑“打开下尴尬局面”。见鲁肃急了,耿浩赶紧陪不是:“哎呀,子敬大人别急,我这不是开玩笑吗?”
“这种言词岂能轻易出口?放肆!”鲁肃的职务高于耿浩,在江东的地位更是无法相比,不过鲁肃如此官腔和耿浩说话,还是头一次。
耿浩自知这个玩笑开得太不合时宜,赶紧点头哈腰,鞠躬道歉。
“某此番来看你,原本还想帮你一把,你如此玩笑,鲁某告辞!”说完,鲁肃拂袖要走,可急坏了耿浩。
“子敬大人、子敬大人……”耿浩急得抓耳挠腮,“大人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这破嘴说话没遮拦,可绝对没有得罪您的意思啊……”
好话说了一车,鲁肃总算消了气,重新坐下。
看鲁肃态度缓和了,耿浩才小心翼翼地跪坐下去,再不敢乱开玩笑,低三下四地询问鲁肃要帮自己什么忙。
鲁肃白了一眼耿浩:“怎么到了吃饭的当口,耿校尉都不给口饭吃啊?”
鲁肃这样的言词立刻让耿浩的心情放松了很多,赶紧招呼侍女们安排好酒菜,两人在耿浩的房间里边喝边聊。
喝了几口酒,耿浩再次询问鲁肃方才说的“帮自己忙”是什么意思。
鲁肃没理耿浩的话茬,问道:“耿校尉方才说吴楚历来不合,那你希望不希望和荆州开战啊?”
“开战?啊?难道咱们要和荆州打仗?”耿浩这个“忠义校尉”只是个名头,一些军国大事是不会传达给他的。
不过,说到打仗,耿浩毕竟在孙坚、孙策的军营里混过好多年,亲眼目睹了冷兵器时代战争的血腥,用高端的说法,耿浩是不忍百姓们再遭涂炭,用猥琐的说法,耿浩害怕打仗。耿浩苦着脸道:“干嘛非要打仗?打仗对咱们两家有什么好处?”
鲁肃好像对耿浩的见解很感兴趣:“哦?耿校尉说不出打仗的好处,那就说说打仗的坏处吧。”
耿浩掰着手指头历数战争的危害:“一打起仗来,就要死很多人吧?就要浪费很多粮食军需吧?哦,对了,当年吴……”耿浩差点又称呼孙策为“吴侯”,“就是现在病榻上的孙将军为了打刘繇,还从我这里借了很多钱呢……”
“孙将军找你借钱?”鲁肃很是诧异。
“是啊!”耿浩答道,虽然孙策当初只是半开玩笑地说找耿浩借钱,并没真的借,但耿浩觉得自己很仗义地答应了,那就是借了。况且现在孙策不能开口说话,借钱之事也无法对证,所以耿浩说得理直气壮。
鲁肃半信半疑地看着耿浩。
耿浩想到这么一个值得吹牛的题材,自然不肯轻易松口,继续尽情发挥着:“其实我的钱就是孙将军的,孙将军要借钱,那我是义不容辞、责无旁贷、两肋插刀、大义凛然……就借了,我不是想讨债,我的意思就是说,打仗这个买卖太费钱,不值当的……”
“就这些?”鲁肃的兴趣显然不在这里。
耿浩也意识到自己方才哇啦哇啦说的一大套实在有些不上档次,这样显得很没水平、很没有文化。“自然不止这些,而且一旦咱们两家开战,必然是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啊,我的意思是咱们和荆州是鹤蚌,曹操就是那得利的渔翁……”
这道理不用耿浩说,鲁肃也明白,鲁肃并没打断耿浩,任由他磨叨,鲁肃陷入沉思。
“子敬大人,你在听我说吗?”
“哦……在听……”鲁肃回过神来。
“那子敬大人同意我的说法吗?”
“哦,同意,耿先生高见。
被鲁肃认可,耿浩有些小小的得意:“所以啊,咱们不能傻了吧唧地当鹤,也不能当蚌,咱们不能给曹操当渔翁的机会,咱们不趟他们的浑水。”
“非也!”鲁肃眼睛一亮,双掌拍了一下,狡黠地笑道:“咱们不做鹤和蚌,但要做渔翁!来耿先生,鲁肃敬你一杯。”
“这招高啊!”耿浩张大嘴看着鲁肃,“做渔翁那感情过瘾,不用费力,就能捉鹤收蚌。可是……”耿浩又有些担忧,吴楚历来不合,荆州镇守江夏的黄祖更是杀害孙坚的元凶,孙权能抛开父仇,和荆州和解吗?
耿浩说出自己的忧虑,鲁肃点点头:“是啊,曲阿众人,或纠结于吴楚之仇,难以释怀;或摄于曹孟德威势,主张东吴助其攻取江夏。”
耿浩道:“我不懂政治,但却知道打仗不是好事,子敬大人您待要怎样说服少尊呢?”
鲁肃叹口气:“我待要会见荆州来使以后,再向少尊陈述厉害。然而,不论出于何种目的,力主攻取江夏之人远多于吴楚当和解之人,我只能联络公瑾等人,希望能说服少尊。”
“哦?公瑾大人也主张与荆州和解吗?”
“是的,公瑾的意思是父仇虽大,却是家仇,吴楚交兵,事及天下,不可因家仇而误天下事。”
“公瑾和子敬大人果然是高瞻远瞩,我耿浩也支持你们,我能做点什么?”耿浩觉得体内的热血仿佛沸腾了一下下。
鲁肃起身对耿浩施礼,可把耿浩吓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