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邴二人讲述完,却发现王队和五木两个人好像并未被自己的传奇故事所吸引,不免大失所望。
管邴二人既然神格早定,能扬名天下,自然有其过人之处。两人见五木情绪低落,便意识到自己方才所说的事情,应该是触动了五木这个“粗人”敏感纤细的神经了。
二人属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霸,因此才会有和华歆割席绝交之举。(参见0015章《学霸、纸鹤》)
尽管两人不是八卦之人,但也并不傻,和五木一起在辽东待了那么久,也多少听闻一些关于五木和公孙雪儿之间的“绯闻”。当然,在那个年代,未婚男女互有好感正常不过,甚至拈花惹草红杏出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两个人也多少听说过后来和五木相关的事情。
管邴二人猜想,一定是方才辽东的话题,勾起了五木对往事的回忆。
邴原略带歉意道:“邓公子,恕在下冒昧,敢问邓公子离开辽东之后,可知晓后来与公孙二公子有关的事吗?”
一句话勾起五木心头痛苦的回忆。
公孙二公子,就是公孙恭,当年,若不是老谋深算的公孙度让自己带“贸易代表团”去高句丽,就不会发生公孙恭在****惹事,被打伤下体之事;若没有公孙恭受伤之事,公孙度长子公孙康也没机会嫁祸自己,将有毒的药物混入自己买回的药物里,致使公孙恭彻底成为阉人。而没有这些事,自己也就不必逃离辽东,那么,公孙雪儿和自己……
五木曾努力想把这一切的经历,彻底尘封在心底,但他做不到。
无数个不眠的夜晚,他默默咒骂着公孙度、公孙康,有时还会骂几句和自己关系很好的公孙恭,他无法理清仇恨的源头。
如今,邴原再次提起令这万分痛苦的往事,原本没有头绪的仇恨根源变得更加混乱。
五木甚至不知道该骂谁了,他嘴唇蠕动着……
王队和管邴二人只隐约听到五木的嘴里吐出公孙父子三人的名字。
管宁有些尴尬,身为客人,竟然谈起令主人五木如此悲愤的话题,实在是不妥,也很无礼。不要以为管邴二人这种“书呆子”不在意礼节,人家这种书呆子研究的一项重要课题就是“礼”,大到国家礼法,小到吃鱼先吃哪个部位,都属于人家的研究范畴。
但话已至此,管宁只好尽力宽慰五木。“邓公子莫要过于伤感,一切自有源由,世间诸多烦心之事,绝非取决于自身。”
王队心里埋怨管邴二人再次勾起五木痛苦的回忆,但二人是客人,而且也并非有意,王队也只好出言相劝。“是啊,五木,即便你不去高句丽,人家要是想陷害你,还是可以找到许多理由。问题不在于怎么害你,而是为何要害你?”
王队的话,令五木有所警醒。是啊,他们为啥要害我?
五木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每次都想不清楚,以前,五木只是简单认为,公孙度势利小人,不愿将宝贝女儿投资到自己身上,而宁愿舍弃女儿的幸福,换取政治、经济利益。
但不对啊?后来公孙度的所作所为,虽然不够光明磊落,但也算不上势利小人啊?他注重的是疆土、地盘,可以说很有战略头脑的。
况且,即便当初为了达到政治目的,以公孙雪儿的亲事来麻痹敌人,但平定夫余国后,完全可以让女儿再嫁给自己啊?为何还要设计陷害自己呢?以公孙度的精明,不会察觉不到那个傻了吧唧的长子公孙康的伎俩的?
可、可、可还是不对啊,公孙度若是想害自己,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没必要用他最喜欢的儿子公孙恭的性命做赌注啊?
五木越想越乱,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炸了……
五木使劲按压着太阳穴,无助地望着王队、管宁和邴原。
“五木。”王队冷冷地叫了一声。
“啊……”五木无力地应道。
“我猜想,不希望你留在辽东的,绝非公孙度父子三人。”
管邴二人诧异地盯着王队,他们没料到这貌不惊人的陪酒之人竟能说出这样的话。
“那还有谁?”五木绝望地****着。
“公孙霸……”
管邴二人同时点头,赞同王队的说法。
“他?怎么可能?我和他几乎没任何关系啊……”五木说道这里,意识到一个问题:难道公孙霸喜欢雪儿?
不!不可能!公孙霸是公孙度的义子,和雪儿虽我血缘关系,但义子就是孩子,是不能和自己的妹妹通婚啊!公孙度绝对不会同意啊?况且,即便公孙度同意,那为何不让雪儿与公孙霸成亲?雪儿也从来没和自己提起一点有关的事情啊?
“你别忘了他的真实身份……”管邴二人在场,王队不好直说公孙霸就是孙公霸。
“啊?!”五木大惊,难道,自己竟然会是孙公霸弥天阴谋的牺牲品?
“我、我没对他构成威胁啊?”五木实在想不通了。
王队淡淡道:“他相当机警,虽然未必完全了解你,但也会预感到你的威胁。”王队看着五木,又补充了一句,“你的存在,就是对他的威胁。”
“孙公霸……公孙霸……”五木在心里梳理着和这个神秘、令人恐惧的队友相关的每一个细节。
“王先生高见,升济将军(公孙度)那个螟蛉义子绝非善类。”管宁说道。
“幼安啊(管宁字幼安),你不说,邴某也是要骂上几句的,公孙霸小儿,貌似谦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