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和管邴二人十分谈得来。
这也难怪,这些天来,管邴二人一直和王队、五木接触,管邴二人佩服王队五木的见识,也对他们的思维方式感兴趣(怎么能不感兴趣呢?那可是差着两千年呢),但管邴二人和王队五木说话聊天,便感到极其不适应,不仅常常无法听懂两人的话,就是自己说话,也要尽量选择最大众的白话,以免王队和五木听不懂。长此以往,管宁和邴原真怕自己的知识“退化”。
但教授不同,教授原本学识就较两位队友高,在荆州那段时间,又潜心做学问,因此,教授和管邴二人交流起来更加方便,管邴二人不必费力地向教授解释,教授给管邴二人的印象是:思想意识超前的文人,也就是说,管邴二人觉得教授和他们接近同一类人。
最让管邴二人受用的是,教授到新野后,又继续开始研究中国古代文化,有很多问题向管宁邴原这样的学问大家请教,这无疑让管邴二人更有成就感。
吃过饭,时间尚早,几个人坐下闲聊。
蔡鹏的病情虽然已经无碍了,但也是让大家着实担惊受怕一场,话题自然而然便围绕着蔡鹏的病症展开。
众人询问张仲景,到底是什么样的邪毒,竟然如此邪恶霸道。
张仲景谈了口气,缓缓道:“此毒张某亦是接触未久,一年多前,元化先生来找在下,张某才初次见识此毒。”
教授问道:“才发现一年多,此毒就蔓延得如此之快?”
张仲景道:“非也,据元化先生说,早在六七年前,他就曾在寿春遇到一例,后来分析,便是此毒前身。只是由于害怕恶疾传播,寿春官府草草将亡者尸体焚化,我等无法详查。”
“六七年前?”教授算计着,那时应该是公元195年前后啊,当时应该正是几位队友齐聚曲阿之时,“哦,仲景先生,我记起了,那时我等正在曲阿、秣陵,元化先生从寿春回来,的确提及此事。”(参见0204章《全民健身》)
教授一提醒,王队和五木也都想起来了,还记起华佗教授给大家的五禽戏。
“正是。”张仲景继续道,“只是那次病例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再未见类似疾者,我们以为之前寿春疾者不过是偶然病症,便逐渐淡忘此事。直到……”
“直到曲阿病人的出现?”教授是足够深沉的人,正常情况不会打断别人的话,但教授知道孙策的病情关系很大,管邴二人虽是学问大家,但毕竟是外人,教授不希望将孙策之事传扬出去,因此才替张仲景说了出来。
张仲景原本也对教授的插话感到意外,但当他抬头看见教授用眼睛示意自己,也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便有意隐去孙策的名字。
张仲景告诉众人,曲阿再现此毒,引起了华佗的注意。华佗找到张仲景,两人是当时医学泰山北斗,综合两人的智慧,对此毒有了基本的认识,也初步判定了此毒的来历。只是,由于没有足够多的病例供研究参考,两人始终无法完全确定,更无法研制对症治疗药物。
教授问道:“两位大师为何不上报官府,请官府帮忙收集病例,以便研究呢?”
张仲景摇摇头,叹了口气。
王队道:“两位大师担心官府不会在意此事吗?”如今天下大乱,诸侯各自为政,王队才有此一问。
张仲景又叹了口气,道:“此只其一也,元化先生和我还担心,此事上报官府,难免走漏风声,若是引起天下恐慌,岂不是乱上加乱吗?”
众人纷纷点头。
教授又问道:“按大师所说,此种恶毒如此凶险,到底如何形成的呢?”教授的话,也是众人心中共同的疑问。
张仲景扫视众人,问道:“诸君知《九黎毒警》否?”
王队五木自然没有听说过,教授也摇了摇头。
邴原脸色一变,缓缓点点头。管宁道:“可是传说中,上古九黎部落流传的记载奇邪恶毒之书?”
“两位果然博学。”张仲景赞道。
管宁连连摆手:“管某只是听闻过,未曾见过。”
张仲景道:“此书失传久矣,幼安先生根矩先生听闻过,已是难得。”
教授自觉博学,但从未听说过《九黎毒警》,见管宁和邴原都知道这本书,教授不得不佩服二人,对两人的敬重又多了一分。
“这书名怪怪的啊,到底是本什么书?”一直没开口的五木问道。
张仲景道:“《九黎毒警》乃上古九黎苗部落药典之一。”
“苗部落?九黎就是苗部落?”五木不知九黎和苗的关系。
教授给五木解释道:“九黎是对上古南方各族的统称,传说是苗族先民,其首领就是大名鼎鼎的蚩尤。”
“哦,苗族啊,那我知道了,苗族擅于用毒,既然叫‘毒经’,听名字,赶脚很厉害的样子啊。”五木卖弄起来。
张仲景笑道:“是警示之‘警’,‘毒警’而非‘毒经’。不错,苗人的确擅长用毒,但世人对其多有误解,所谓是药三分毒,苗人所擅长的,其实是用药。”
“哦……”五木恍然大悟,自嘲地笑笑自己的不懂装懂。
张仲景解释道,苗人先民擅长用药,在研究药物的过程中,发现了很多剧毒之物,为了提醒后人,以免误用这些剧毒之物,才传承下《九黎毒警》。
据传说,这本书中不仅列举了剧毒之物,还将研制药物过程中,各种药物搭配使用产生的毒药加以记载,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