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山贼很多。”崔虎顿了一下,说道:“王之义侍卫长大人猜测,可能是在宋金战『乱』之中流窜至此的大量溃散士兵与绿林人马聚集而成的。”
“莫统领就不闻不问?”信王赵榛有点郁闷,忍不住曲起指节敲了敲桌子,说道:“那可是他的财产来源……”
可他忽然停下来,因为想到了什么,他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他忽然省悟了过来,莫统领手下的鹰犬们虽然在石门城内横行霸道,但论及战斗力可说是一塌糊涂。连自己带领一群没有战术配合的江湖剑手都能将他们杀得屁滚『尿』流,更不要说是北方有可能经历过血战南逃的逃兵和绿林响马。
要知道在战争中,绿林好汉们恐怕连杂牌武装部队都未必能打得过。而那些北方来的逃兵与绿林响马们,其中恐怕还有正式编制的西北军战士。就算是响马们,其战斗力也是非常强悍的。莫统领要依靠他手下那些鹰犬来抵御这些流窜来的强龙,估计仅仅是防守就足以让他头痛了,且不要说进攻。
信王赵榛忍不住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角,心中骂了一声无能之辈。不过这个认识也给他自己提了个醒。虽然这些山贼在他看来简直是不入流,但他也不得不意识到,这里毕竟还是赵构控制的地盘。在这个地方的最强战斗力的军队,也不过只是张俊的军队而已。而不是刘光世、韩世忠手下的军队。正是因为自己经历过信王军最辉煌的时候,所以他自己的眼界才会被养得如此之高,因此目前的战『乱』在他看来简直像是小孩子一样小打小闹。
想及此,年轻的信王站了起来,在一旁抱着账本子的战士奇怪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说道:“王爷?”
“跟我来。”信王赵榛说道:“我们去见一个人。”
“一个人?”崔虎微微一怔,思路有些跟不上,但是王爷吩咐,他也只能照办,立刻跟着信王赵榛向前前走去。
很快两人走出书房,一前一后默默走在府邸北侧的回廊上。但信王赵榛看抱着账本本子的战士似乎想说什么,只是忍了一会又把话收回去的样子,回头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崔虎目视前方空空如也的走廊,答道:“只是金弹子的遗物还在我这里,大人。”
“对了。”信王赵榛一拍脑门:“这个事情我也记起来了,你上次要问我什么来着?”
崔虎低头在腰包里『摸』索了一阵然后拿出一件小小的东西,他看着信王赵榛向前伸出手,张开手掌,手心中躺着一枚棱形的金制品令牌。信王赵榛看着那个沉甸甸好像是金梭一样的令牌,忍不住微微一怔,他马上脱口答道:“原来是这个,金弹子这家伙真是好运气。”他停了一下,“不,应该说我真是好运气。”
战士少女疑『惑』地抬起头来看着他。“这个东西在金国,是身份的象征,是个使用诡计的好东西。”信王赵榛仔细看着那金牌,仿佛生怕看错了一样,说道:“他可以用来调集军队。”
“调集军队?”崔虎有些惊讶的重复说道。
信王赵榛收回视线,他将目光投向回廊一侧,落在庭院中一株柳树上,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你解释,反正,我们要是利用好这个令牌,甚至可以诈取金军城池,俘虏金军军队,击败金军。”
他忍不住心想自己要不要干脆也去干他一笔大的?不过想了想,这个令牌将来恐怕能用到,而自己恐怕现在也没空去前线。况且,现在还是停战间隙,看来,自己无法利用跟这个令牌了。
对着那一棵柳树,信王赵榛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意境,突然不走了。“怎么了?”崔虎问道:“信王千岁。”
信王赵榛摇摇头没答话,他向左挥出一剑,风压‘呜呜’的一声,长剑‘刷’的声音从庭院中央穿过,鱼鳞状的碎刃一片片掠过时仿佛折『射』着空气中的光线、闪闪光,他们撕开一层层气漩,剑风扫过,然后两个人都看着那棵柳树落下了无数的纸条落叶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