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白何行这一吊钱送过去了,老婆子的那双老眼立刻就亮了,连忙伸手把那吊钱给接了过来。她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确定是真钱没错,这才笑了起来,把房门打开了一些,笑着对白何行说道:“大官人快快请进!请进!”
白何行牵着马儿便进了房子,张头扫了一圈院子,这才发现,刚刚老婆子所说的房子太破,还真不是什么谦虚之言。院子内只有三间房子,一间是厨房,一间是柴房,剩下的一间才是厢房,看样子,这户人家的生活还真的是很清苦。
老婆子见到白何行进来之后便一直在看着自家的房子,心里还在担心白何行会不会反悔,把那吊钱给收回去,连忙说道:“大官人莫要担心,老婆子家里只有一个中年妇人和两个孙子,待会老婆子便把他们都给叫出来,将厢房还给大官人住。保证大官人今夜睡得舒服。”
其实白何行倒还真没有嫌弃这家人的意思,当年白家遭难,他独自一人从武功山逃出来,一路上吃得苦那可是多了去了,现在的情况危急,他又岂会去穷讲究?不过老婆子既然有这份心思,那白何行也不会辞,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老婆子。
见到白何行答应了,老婆子立刻便笑得满脸褶子绽开,忙对着厢房内喊道:“孩子他娘!孩子他娘!快带着牛儿、狗子出来。招待贵客了!”一边说着,老婆子一边迈着步子往厢房走去,那腿脚还真利索。也难怪,正所谓有钱能使鬼磨,刚刚白何行给老婆子的那吊钱,对于白何行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可对于老婆子一家,那恐怕可是相当于他们一家子两三个月所需。如此,老婆子岂会不用心招待白何行?老婆子也不傻,她自然看出白何行不是普通人,如果好好招待好了,说不定白何行再赏点什么,那岂不是一笔意外的横财了?[
在老婆子的招呼下,很快就有一名妇人带着两个十来岁的小孩从厢房内出来,看那妇人的模样,大概也有个四十来岁,应该就老婆子口中的中年妇人。对于这样的乡下女人,白何行自然是不会怎么上心,对老婆子拱了拱手,笑道:“有劳了。”说完,也不再客气,径直便进了厢房。
那中年妇人似乎是有些畏惧地往后面缩了一下,等到白何行进了房之后,中年妇人这才悄悄走到老婆子的身边,低头问道:“婆婆,这这人是谁啊?”
那老婆子对待白何行时毕恭毕敬,可在对待自己中年妇人的时候,却是板起个脸,喝道:“问那么多作甚?人家这种大贵人岂是你能高攀上的?还不快点帮着大官人把马牵到柴房那边去。牛子!狗子!跟奶奶来。”说着,直接便将两个孙儿拉到自己身边,狠狠瞪了一眼中年妇人,自顾自地便拉着孙儿进了厨房。
中年妇人被老婆子一通呵斥,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只能是默默忍受,等到老婆子走了之后,中年妇人这才抹了抹眼角委屈的泪水,慢慢走到门口那匹马的身边。不过,这中年妇人却不像一般民妇那般害怕这高头大马,而是轻巧地牵起了缰绳,同时在马鬃上捋了捋,马儿很舒服的对中年妇人很是亲近。这样一来,马儿也是乖乖地跟着那中年妇人往柴房走去了。
将缰绳系在柴房的门上,中年妇人又是从柴房内抱出了一捆干草放在马儿的面前。那马儿也是背着白何行赶了一天的路,自然是饿坏了,见到干草连忙上前来啃。中年妇人伸手摸了摸马头,叹了口气,那双藏在刘海当中的眼睛似乎露出了一种难以言明的光彩。
等了少许,却是发现厨房里面的灯灭了,看样子老婆子是带着两个孩子在厨房睡下了,而且没有等中年妇人的意思。不用说,那老婆子的意思,今天晚上,中年妇人就要睡在这柴房里面了。
中年妇人脸上露出了苦笑,摇了摇头,她回头看着马儿,借着月光一看,却见在马儿的肚子下面暗中挂藏着一个小包裹。在中裹上瞥过的时候,忽然身体一颤,整个人都给愣住了。在月光照射下,因为长时间的颠簸,只见那包裹的边角破了一个口子,露出了里面的一小截字样,正是“高安大人”四个字。
“孩子他娘!你还愣在那里作甚?快去给大官人准备点吃食去。”从厨房内传来了一个呵斥,却是老婆子突然想起还没有给白何行准备吃的,连忙吩咐中年妇人动手送吃食。
被老婆子这么一喝,中年妇人立刻就被吓到了,差点没有摔在地上。她回头看了看厨房,却见到厨房内的灯并没有亮起来,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回答了一声:“知道了。马上就来。”说完,中年妇人马上便将包裹揽在怀里,直接跑到了柴房里面。
到了柴房,中年妇人却是没有着急去准备什么吃食,而是用颤抖的双手,慢慢打开了那个包裹,露出了里面的东西,却是一份卷轴,卷轴上书写着“高安大人亲启”几个大字。再次看到“高安”两个字,中年妇人的手又是一颤。
中年妇人此时的嘴紧紧闭了起来,两排牙齿更是狠狠地咬在了一起,那双眼睛更是充满了怨毒之色。
深吸了口气,稍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