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如何?怎么样?”,李安逸焦急的问道。
老大夫眉头紧蹙,最后竟是无能为力的叹了口气,摇头道:“恕老夫无能为力,此女娃子时日。”
李安逸顿时惊惧,一把狠狠的揪住老大夫的衣领,勃然大怒:“庸医,你别胡说八道!丫头只不过是发烧而已,什么时日无多,你给我滚!”
老大夫也不生气,理了理被李安逸弄皱的衣领,好整以暇的道:“此女患的不是一般的风寒,而是风寒已经深入骨髓,就算是大罗金仙前来也无救了。”
他虽然不懂李安逸所说的发烧为何意,但也没有理会,只是认为这是李安逸在听到噩耗时的胡言乱语,此乃人之常情,话语与行为皆是如此,用不着在意。
风寒深入骨髓……
李安逸彻底呆住,寒冷的冬天,寒风凛冽,丫头娇弱的身躯缩在由稻草铺成的床上瑟瑟发抖……
这一副画面赫然涌上脑海中,历历在目,李安逸的心犹如被堵住,堵得难受,堵得让人呼吸不了,堵得疼,一股深深的自责……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李安逸狠狠的揪住自己的心口,双眼无神,重复唠叨着同一句话。
“你冷静一些!”
秦茹宁蕴含着内力的喝声直达李安逸的内心深处,使得他一下子清醒了起来。
对,越是这时候越不能慌张,要冷静,要冷静,要冷静……
李安逸坐了下来,端起一杯茶水,想压住急躁与慌乱的心,可是手实在是抖得太厉害,太厉害了,怎么端也端不到嘴边,反而抖得越来越厉害,弄湿了胸前的衣襟。
突然,‘嗖’的一下,李安逸再次猛地站了起来,向外边跑出,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以为他这是要做什么傻事。
秦茹宁一惊,正想拦下,便听到李安逸的声音:“我再去找别的大夫。”
这个大夫不行,不代表别的大夫也不行……
想象是好的,可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残酷到让人绝望,每一个前来的大夫得出的结论都如同第一个老大夫一样,就算是大罗金仙亲自前来也已无力回天,而这几个大夫已经是淮安府城内最好的那一撮大夫了。
李安逸彻底的绝望,这一刻心如死灰,咋看之下就像是已经没了生息,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脑海中只有丫头的一颦一笑,只是现在似乎要远离自己而去,越来越远……伸出手想捉住却怎么也捉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的咆哮,束手无策。
“安,安,安逸哥”,微弱的声音突然在这异常安静的房间响起。
李安逸一个激灵,一把捉住林雪儿的手,紧紧的捉住,生怕一不小心就从他手中溜走,神情异常的激动:“丫头!”
“安逸哥,我好难受,好难受,我是不是不行了?”,林雪儿的声音虚弱无比,那双大眼睛已经没有往日的灵动。
李安逸强忍住着内心的巨痛,把林雪儿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强笑道:“丫头,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安逸哥,明年咋俩还要选个黄道吉日结婚。”
林雪儿脸色浮现出两抹病态的嫣红,在这时,神智又开始迷糊了起来,无意识的喃喃道:“安逸哥,雪儿不想死,不想死,雪儿想陪你一辈子……”
“有安逸哥在,你不会死的,不会死的,不会死的,安逸哥向你保证……”,李安逸把林雪儿紧紧的抱在怀中,那强忍着的泪水在这一刻再也忍不住。
秦茹宁望着那紧紧的抱在一起的两人,脸色越发的冷,双手握拳,紧紧的握着,那怕是指甲陷入肉里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小怀扑进秦茹宁的怀里,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带着哭腔道:“雪儿姐姐这么好,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呜呜……”
不知何时起,小白走了进来,趴在床头旁边上,扬起狼头,望着林雪儿呜呜的叫,看起来与平时没什么两样,但只要稍微一仔细听便能听出这其中带着一种叫做悲凉的东西。
一时之间,整个房间上上下下都充满了悲伤的气息,让人的悲伤止不住的涌上心头,泪水止不住迷糊了双眼。
或许是同情,或许是突然想起,也或许是想给这可怜人一点儿的希望,那最后来还未来得及离去的大夫的声音忽然在这充满悲意的房间晌起。
“淮安府曾有这么一位大夫,他精通医治各种风寒,或许能有什么办法,只是几年前他就已经没了消息,听说是为了救更多的人,进了军队当军医去了。”
李安逸仿佛捉到了最后一根稻草,‘嗖’的一下来到那大夫的面前,原本充满死寂的眼睛终于有了些光彩:“大夫,那名大夫叫什么?求你告诉我!求求你!”
说罢,就要跪下,骇得那大夫急忙把其拉去。
望着神色焦急无比,几乎就要陷入疯狂的李安逸,那大夫道:“他叫方云景,方老大夫。”
说到方云景三个字的时候,那大夫带着崇敬之意。
方云景?
蓦然,李安逸两眼通红的看向秦茹宁,大叫道:“茹宁,带我去平阳军营,不,去靖王府!”
秦茹宁没有丝毫的犹豫,‘嗖’的一下闪到李安逸的身旁,单手提着李安逸,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去靖王府。
“小环,照顾好你的雪儿姐姐。”
……
“大胆小贼,竟敢擅闯靖王府,找死!”
秦茹宁与李安逸的闯入,自是惊起在黑暗中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