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噢,倒也是。”李宝庆咧嘴笑了笑:“不过万一过会儿蒙古妹子要回来喂你咋办?”
“就说我都切着吃了呗!你替我作证。”
李宝庆乐呵呵的进厨房去忙活了,于菲菲看着胡易涂满红药水的脸,轻声叹道:“你呀,以后出门小心点。”说罢抱起他挂在椅背上那几件沾血的脏衣服:“我拿回去帮你洗。”
“等等!”胡易起身从外套口袋中掏出那张写着萨沙电话号码的小纸片,左右看看,随手翻开枕边的《三国演义》夹了进去。
第二天起床后,胡易径直来到宿舍的校医务室,老校医将他挨打的地方检查了个遍,手扶眼镜瞅着他:“都是皮外伤,过些日子就好了。还有其他地方感觉不舒服吗?”
胡易活动活动四肢,又晃晃脑袋,皱眉道:“头,有一点疼。”
“噢,那你需要休息,多休息。”老校医大笔一挥,开了两星期的假条。
挨了这么一顿胖揍,胡易乐得在家多歇几天。不过他心里还是充满矛盾的,一方面近两个月来部分课程对他这个学渣的信心造成了严重打击,去上课简直比受刑还难熬,趁机休息休息倒也轻松自在;另一方面却又担心自己的功课愈加跟不上。
虽说是休病假,但胡易并没太荒废时光,白天在宿舍抱着课本和字典自己琢磨研究,晚上还要借于菲菲的课堂笔记来补补课。年轻人康复能力强,不到一周时间他的身体就已经痊愈,立刻迫不及待的重回课堂,一门心思想着如何通过期末考试。
可惜很多事情仅凭主观意愿和嘴硬是没用的,那些与数学有关的内容对他这种超级大学渣来说就像盲人摸大象、聋子看乐谱、猿人学编程。书本上的字母和公式一笔一划自以为看的挺明白,进到脑子里就变成了一团浆糊,听老师用俄语一讲更是懵头转向,方才发现与自己的理解完全不是一码事儿,压根儿不懂什么意思。到现在他才不得不承认,自己想要预科毕业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怎么办呢?”胡易焦头烂额的坐在床上喃喃自语,如果说之前他对学业还没有特别担心,如今则是切切实实感到了压力和苦恼。
“还能咋办呢?没办法,现在课上讲的那些玩意儿根本听不明白。反正我八成是没希望毕业了,爱咋咋滴吧。”李宝庆背靠窗台下的暖气片蹲着,用手里的酒瓶子轻轻顶着门牙。他眼下情况比胡易还要糟,各门课程一塌糊涂,不知不觉便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念头。
“我估计也没戏。就算能撞大运把毕业考试对付过去,入系之后肯定更加狗屁不通。”胡易起身走到窗边呆呆望向远处。莫斯科已经进入了昼长夜短的季节,晚饭后天色依旧还是亮的。
“你也没戏?”李宝庆盯着脑袋上方的晾衣绳愣愣发呆:“我记得刚到莫斯科那天你说的信誓旦旦,过不了考试就上吊。你看这绳子栓的够结实吗?”
“滚,说正经的呢。”
“正经的?正经的就是我学不下去了,想回家。”李宝庆心烦意乱的抬头看着胡易:“老胡,你想家吗?”
“我还行。”胡易轻轻一跃坐上窗台,荡悠着两条腿喝了口啤酒:“就是上课太费劲,日子怪无聊的。”
“我现在感觉过的特别没意思。听不懂课就算了,平时吃也吃不爽,玩也玩不痛快,出门走路还提心吊胆的。这半年多能记住的事儿除了打架就是打牌,干脆回国算了。”李宝庆把腿一伸,气哼哼的颓然坐倒在地:“我现在真后悔,早知这样当初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国内上学,跑这儿来受这份罪干啥!”
胡易斜了李宝庆一眼:“说实话,我在这破地方也呆烦了。可是咱就这样回家,咋跟爸妈交代?几千美元算是扔水里了?”
李宝庆使劲儿拍拍脑袋,满脸苦闷:“我也正发愁呢。我爹要是知道我现在这样儿,非得揍死我不可。”
“是啊。就算爸妈不说什么,这么灰溜溜的回国也太丢人了。”胡易怔了一会儿,忽的跳下窗台,盘腿坐在李宝庆身边笑着叹了口气:“我倒还有个办法,咱们俩明年换个学校重读一年预科。”
“换学校?”李宝庆眨巴两下眼:“换学校…能保证预科毕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