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光头也气势汹汹的回骂,可惜车辆的轰鸣声压住了他们的嗓音,两边都听不清对面在嚷些什么。
隔着宽阔的马路对骂了几句,光头党可能是喊累了,气急败坏的左顾右盼。胡易皱眉道:“他们干什么?要找地下通道吗?”
两人忙跟着四处张望,却见防暴警察从对面人行道两个方向包抄了过去,光头们转身打算向回跑,退路也已被手持盾牌的警察拦住。有个胖光头彪呼呼的想要冲出包围圈,被旁边的警察迎面一记盾击打的翻身跌倒,又劈头盖脸补了一顿警棍。其余十几个人见状都不敢再动,一个个老老实实抱着脑袋趴在地上,就这样被警察包了饺子。
“好!打的好!”李宝庆纵声长笑,畅快无比。胡易一屁股瘫坐在地:“干!今天可真够悬的,累死我了。”
李宝庆提起裤腿蹲在他身边:“可不是嘛,简直就像是电影里被人追杀一样,这一千多卢布挣的太不容易了!”
胡易气道:“废话!还不都是因为你?本来咱早就能走了,你干嘛非要揍那高个光头?你认识他?”
“嗯。”李宝庆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疤瘌:“当初我和涛哥遇到光头党,就是他在我脸上打了一棍子。”
胡易盯着他看了半晌,喃喃道:“哦,那…还真是够巧的,你记性挺好嘛。”
“是啊,的确巧。他长得挺有特点,打扮的也和那天一模一样,不然我还真不一定能认出来。”李宝庆默默点头:“不知道你那同学怎么样了。”
胡易挣扎着起身拍拍屁股,向马路对面张望片刻:“来了这么多警察,他应该不会有事。走吧,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虽然警察清理了战场,但周边肯定还四散着不少光头党。两人不敢坐地铁,打车回家换了身衣服稍事休息,又匆匆赶往黄海饭店。
最近几天店里上座率见涨,后厨一直忙到九点多才闲下来。吃过晚饭,两人均觉筋疲力尽,盯着钟表熬到下班时间,回到宿舍倒头便睡。
这一觉睡的死沉死沉,胡易和李宝庆第二天早上都没听见闹钟,多亏周大力把他们从床上硬拽了起来。胡易哈欠连天的走出宿舍一溜小跑,路上还隐隐担心乌嘎是否安全无恙。
卡着上课时间来到教学楼,刚进走廊就听见乌嘎那副公鸭嗓子在教室里大声嚷嚷。胡易顿感放心,进门一看,乌嘎脸上贴着两块创可贴,鼻梁附近稍稍有些淤青,右手还缠着厚厚的纱布,被几个同学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神气十足。
“安东!你猜怎么着?”斯里兰卡女孩儿脸上满是崇拜的表情:“乌嘎昨天参加了伊兹玛伊洛瓦的冲突,他自己一个人赤手空拳打倒了十二个光头党!”
胡易似笑非笑的瞥了乌嘎一眼:“是吗?呵呵。”
旁边的以色列姑娘似乎对乌嘎的傲人战绩有所怀疑,见胡易一脸淡漠便问道:“安东,你昨天也在那里了吗?”
“他没参加!”乌嘎抢着答道:“中国人爱和平,不喜欢战斗。”说着偷偷冲胡易挤了挤眼,摆出一副久经沙场的沧桑表情:“很遗憾,你无法体会战斗给男人带来的快感。”
“是啊,快感。”胡易点点头,见老师走进教室坐在乌嘎身旁,低声道:“你真的自己打倒了十二个人?”
“当然咯,可惜你不在,没能亲眼看到。”
“噢,太遗憾了。”胡易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你的衣服还好吗?”
乌嘎一怔:“衣服?什么衣服?”
“妈妈给你买的新衣服喽。”
乌嘎顿时警觉起来,一脸犹疑的踌躇道:“你……你?你什么…什么意思?”
“我只是路过的!请你放过我吧!”胡易哑着嗓子模仿乌嘎的哭腔:“妈妈给我买的新衣服,弄脏了!”
乌嘎神色大窘,盯着胡易瞅了半晌:“你怎么...怎么知道?你当时...在哪儿?”
胡易笑而不语。乌嘎扭头见老师正跟其他同学闲聊,忙凑到他耳边轻声道:“请千万别告诉其他人!”
胡易还是没说话。乌嘎扭捏不安道:“晚上,请你吃烤肉!还有那位朋友,李,好不好?”
“免了吧,我们晚上还有工作。”胡易笑眯眯的斜了他一眼:“放心好了,我昨天哪儿都没去,在宿舍呆了一整天,什么都不知道。”
随着天气逐渐转暖,黄海饭店这段时间的中餐生意忽然红火了起来。不仅散客数量明显增加,还有不少来自国内的旅行团、考察团和商务团前来就餐,后厨一下子变的十分忙碌。
工作量骤然加重,胡易和李宝庆原本轻松的打工生活顿时艰辛了许多。团餐价格比较低廉,菜品自然也是以大量便宜的原材料为主。两人每天过手不计其数的土豆、胡萝卜、青椒、卷心菜,下班后耳朵里还回荡着菜刀有节奏撞击砧板的声音,就连做梦时也是到处切个不停:在宿舍切,在教室切,在家里切,在火车上切,上着厕所切,写着作业切,有时一晚上能换三四次地方,每每醒来都疲惫不堪,两只眼瞅啥都像土豆胡萝卜。
晚上休息不好,白天上课自然也是无精打采、瞌睡连天。胡易感觉右肩窝一天到晚热烘烘的,稍一用力便又酸又疼。手腕子也是软绵绵的毫无力道,握笔都有些困难,写出来的俄语字母就像狗爬的一样。
右臂遭了罪,左手也没能幸免。疲劳工作难免会不时出错,砧板一出错就容易切手。两人的手指头三天两头挨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