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理眼睛半眯,坐了一会子,思索了片刻,这才说道:“明天我让府里的丫鬟给你送张帖子,你去寻了薛家,就说是走了我的门路,后面的是事情不用爷再教你了吧!”
王熙凤眼神有些异样,她现在可是和这位不熟,今日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只不过接待了一个并不熟悉的刘姥姥,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虽然贪权爱财,但是并不是傻子。
贾理瞧王熙凤顿时没了声响,打量了她两眼,问道:“怎么,爷还你的人情,你莫非不要了!”
王熙凤脸上出现淡淡的红晕,“你是不是还有别的要求?”
这会子凤辣子没了之前的伶俐,一副温顺的模样,让贾理一愣,王熙凤举金陵十三钗第八位,这样貌自然世间少有,一时间倒是让贾理觉得有些惊艳。
“不要想得那般龌龊,爷不是贾珍,也不是贾琏,爷既然给你了,就好好收着吧!”
看着王熙凤依旧不太放心的模样,贾理想了想说道:“平日里你派人多去看看刘姥姥,别让人欺负了去,我小妹也在东府,你多去走几趟,东府最近事情多,你们老太太怕也没有精力去管府里的事,莫要发生奴大欺主的事情。”
说道最后贾理迟疑了好一会子,才幽幽地说道:“若是方便,一道照看一下林妹妹吧!”
最后贾理盯着王熙凤看了许久,有些感慨地说道:“凡鸟偏从末世来,都知爱慕此生才。一从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好自为之!”
说罢贾理转身就走,步伐间轻快了许多,几步之间身影越来越淡,最后突的消失不见了,王熙凤一张俏脸露出几分苦笑,这位爷到最后还不忘警告她。
这时院里刮起一阵旋风,卷起几片落叶,王熙凤突然心里一颤,不知怎的,她脑海中一下子回荡起了贾理最后留下的那首小诗,她感觉似乎是和她有关,心湖乍起微风,荡起满池波纹,久久不能平静。
突然一首歌谣仿若自天际传来,若仙娥低吟,百鸟相合声音婉转,直入人心。
“留余庆,留余庆,忽遇恩人;幸娘亲,幸娘亲,积得阴功。劝人生......”
许久歌声随风消散,王熙凤摸了一下自己的眼角,不知什么时候,竟已被泪水打湿,她掏出帕子将泪擦干,站在那儿许久不语。
随后两人回屋,坐了一会儿,平儿看王熙凤心情不太好,刚想过来安慰她一下,不曾想这位奶奶想起了那十万两银子,脸上愁容一展,带上了一丝狂喜之色,抱着平儿呵呵笑了起来。
“行了,快别疯了,待会要是让人看到了,又不知道别人怎么嚼舌根子呢!”
王熙凤眉尖一扬,厉声道:“他们敢,仔细他们的皮!”
过了一会儿,王熙凤躺在了美人榻上,开始闭目养神,讲真的,今日她的确是十分的劳累!
一开始被贾理连哄带吓,半天就没缓过来,又要和贾理斗智斗勇,加上来自贾理身份上的压力,哪里是她经受的住的,不见就算是当朝宰辅也差点让贾理一锅端了,虽然她这里比不得朝堂,但是贾理针对的是人心,对她的压力更大了,王熙凤现在对贾理是又爱又怕,爱的是他的权势,怕的是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自己在他眼皮子底下连点**都没有。
过了一会子,王熙凤突然说道:“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看起来咱们这位应当是十分爱惜自己的小妹,连林姑娘都入了他的眼,咱们这边竟然一丝风声都没听到,不是说四姑娘是东府不受待见的大小姐,这才被老太太接了过来的吗?”
对于家里的几个小姐们,王熙凤平日里的确不太关注,这些人里面除了贾宝玉她还上心外,其他的人在她这里根本排不上号。
平日里和迎、探、惜春三姐妹打交道,还是平儿居多,听到王熙凤的话,平儿回想了一下惜春那儿的情况,出声道:“平日里也没瞧出来四姑娘有所不同啊!”
王熙凤想了想,问道:“那平日里她院子里的来咱们这里告状的多不多?咱们府里那些嚼舌根子的有没有说过四姑娘的?”
平儿低头想了想,好一会子,才说道:“好像从来没来过!”
说到这里,平儿“呀”了一声,小手一掩红唇,若不是王熙凤问起,她还没明白过来,在她们荣府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她、王熙凤、王夫人、甚至是老太太院里都不可能这么太平。
王熙凤眼中划过一丝异样,这不就是了,偌大一个国公府里家长里短的怎么会没有人议论呢,这个四姑娘看来不像是平日看上去那般单纯,应该是个内秀的人。
至于那个林姑娘,到现在王熙凤也没看明白,你说她单纯吧,她在不声不响中抱上了贾府两个最有权势之人的大腿,西府的老太太,东府的贾无殇;你说她心思深沉吧,可平日里又会为一株残荷垂泪,为一只孤雁伤情,王熙凤摇了摇头,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就算是神秘那也不关自己的事,瞎操什么心,还是休息好讨自己那十万两银子才是正道。
时间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王熙凤睁开了有些迷糊的双眼。
“平儿,什么时辰了!”
平儿作为她的心腹自是知道她什么意思,来到她身边悄悄地说道:“侯府的人还没来,你要不再睡会子,一会子可别在太太,姨妈那漏了底!”
“你个小蹄子,快住口吧!平日里好的不灵坏的灵的,要是今个老娘这单子买卖砸了,可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