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今天阴雨绵绵的天气,整个京城的街道都少有人走动,唰唰的雨声中连摊贩的吆喝声都显得那么无力,一个个的百无聊赖的只能耷拉着脑袋望着空空如也的钱柜子。
“京城,好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许玮喃喃自语后放下车帘,重新坐回马车内正中的位置,像是给自己解压一般深呼吸了一口气。
马车从街道徐徐驶过,无数地缝被溅起水花,引起了人们对这辆马车的注视,似乎大家都因为太过无聊而在猜测着它的去向,却又无人可知。
最终,马车停在了一家酒楼门口,这里没有任何受阴雨天影响的迹象,依旧是座无虚席。许玮撩开门帘,两手托着长衫下车,脚还未沾地,车夫立马将伞撑到许玮头顶,高举着将其送入酒楼门口。
门边上站着一位精瘦干练的店小二,从很远处便一直注视着马车的到来,看到许玮下车后,更是快步相迎,很明显是专门为许玮候在此处的。
“许大人,您可算是来了呀!”
“他来了吗?”
店小二笑着点头哈腰,“来了来了,已经在房里等着您了,您看……”
“那还愣着干什么,带路。”
“是是是……”店小二恭恭敬敬地带许玮走上二楼,不敢有丝毫懈怠。
二楼全是雅间,对比一楼的人头攒动显然清净了很多。两人走向走廊的尽头,此时许玮注意到,尽头雅间门口站着两名身材高大侍卫,身后护着的那扇门正好虚掩着……
店小二停在这扇门前,弓着身子不敢抬头,许玮则立于门前整理衣衫,在与两名侍卫眼神对视后,最终获得了进入的许可。
两名侍卫推开木门,“许大人,请进。”
许玮点头轻声踏进房中,身后的店小二也识相地离开了。
“许大人,好久不见啊。”
房里人寒暄的语气显得不是那么亲切友善,仿佛只是循规蹈矩的开场白。
先听着声音,后才看清了人的背影,许玮走近的脚步不太自然地顿了一顿,似乎对那人真的有些陌生了。
只可惜那人脸上带着面具,许玮只能凭借从前印象中他的脸同他说话。
“此话算不得寒暄,咱们确实是好久没见了。”
许玮坐在那人的对面,微微挑眉看着面前满桌子的菜,“您今天真是大手笔,这鹤玉楼里的招牌菜,今儿这一晃眼看过去都上的差不多了……”许玮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壶,“还有这临江仙,啧啧啧……着实想念了。”
“许大人身在京城,何谈想念二字啊?”那人将其中一只酒樽放在许玮面前,“想来驱车来便是,约上朋友同僚一起歌舞升平,岂不乐哉?难道……大人您这么多年都没和朋友来过这儿?”那人虽是带着嘴上笑意,眼里的阴沉却在不断试探压迫着许玮。
许玮僵硬地提了提嘴角。
“您知道的,我这个人不会交朋友。要不是您垂怜肯亲近我,我恐怕都不知道京城里这么个地方呢。”许玮一边打趣儿地自嘲着,一边提起酒壶给那人斟酒,又往自己的酒樽里也到上了满杯。
许玮双手端举酒樽高过双肩,“这地方对咱们意义不小,今天在这里重逢,多的掏心话也不用说,全都在这酒里了。”
许玮闭眼一饮而尽。
“许大人还是像之前那么爽快,令人佩服。”那人拍手称赞,眼神里藏不住的心满意足,而后也端起酒樽潇洒饮尽。
那人漫不经心地夹着菜递到许玮碗中,“你今天来找我,所为何事啊?”
见那人开门见山,许玮也不打算继续客套下去了。
许玮直视那人,微眯的双眼里写满阴森,“您还记得,一个叫陆长羲的小女孩儿吗?”
听到许玮话中的名字,那人夹菜的手不可控地颤动了一下,嘴角的笑容也刹那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你提这个做什么?”
“就在一个多月以前,她被陆饶找到了。”
那人缓缓将筷子上夹住的肉递进嘴里,“这孩子的命可够硬的……无妨,找到便找到了。区区一届女流小辈,不足为虑。”
许玮双眉紧蹙,“可她现在,人在宫里。”
“宫里?”
“惠妃召其入宫为伴,还是皇上亲自颁的旨。”
那人似乎对惠妃的名字很陌生,“惠妃……难不成,是那个虞国送来和亲的公主?”
“正是。”
“她陆长羲怎么会认识惠妃?”
“我之前也想不通,所以才派人暗中调查。原来那陆长羲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深山的一处茅草房里,后来进京机缘巧合下成为了禁卫军……”
“禁卫军?”
许玮察言观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后来因为击退刺客保护惠妃有功,被皇上当朝封赏,我猜就是这个时候,被陆饶找到的。”
“惠妃进京时遇刺一事,我略有耳闻,听说还是你抓住的凶手。”
许玮释然一笑,“这凶手不是我抓住的,而是皇上抓住的。”
“此话怎讲啊?”
“皇上有意要掩盖此事,交由我去查也不过是想借我的手糊弄众人。我便从人贩子手里劫了一批人充数成山匪,把刺杀惠妃的罪名扣在了他们头上,悉数处死,永绝后患。”
“皇上掩盖此事……莫不是觉得那惠妃有问题?”
“前不久惠妃又遇刺了,也难怪皇上怀疑。不过这惠妃在宫里倒是一直安分守己,除了争宠比其他妃子积极些,倒也没什么特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