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姑娘,不行这个不能拿……”
“那个也万万不能拿啊……”
“为了一个奴才……反了反了,实在是反了!”
“快,快去告诉皇上!”
太医们慌成一团,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长羲如土匪一般蛮横地翻着药柜,因为只要有人敢靠近阻拦,长羲是一个不手软地都给了他们苦头吃,那些个年迈的太医老头子哪儿敢拿自己的身体造作,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长羲的双眼在整面药柜子上快速搜索着自己所需要的药材,愣是好几次都被那群太医的吵闹打断思绪,最终实在忍无可忍的长羲直接拔开桌上切药材的刀,在手背上割下了一道口子……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长羲的手背滑落,吵闹声戛然而止。
“这下,我可以拿药了吗?”
长羲眼睛放松之时本就有些许不怒自威之意,而此时看向那群人的眼神却写满了鄙夷。
严格意义上来说,那是一种心寒。
这一刻,长羲终于能体会到丽妃从前住在冷宫时的凄凉和艰难。自己能踏进这太医院都是因着尚书府嫡女的身份,若自己还是从前的小川,恐怕只会和那时的丽妃一样被无情地挡在门外……
其实妃嫔有三六九等,奴才们趋炎附势,就算宫里人吃穿用度天差地别长羲都能够接受,可是这救人性命的太医院也如此人心凉薄,长羲真的忍无可忍了。
“一人一条命,那是老天爷给的,和出身位分都没有关系,这里不过是个小小的太医院,有什么资格剥夺人活下去的权利!”
太医脸上的神情,除了麻木就是不解和愤怒,自知对牛弹琴的长羲也不愿在多言了。这时,长羲看着门边两块木质楹联上的“悬壶济世”和“医者仁心”,只觉得讽刺至极,摇头轻蔑一笑,长羲提着口袋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被警告不许跟进来的霍清,在看到长羲踏出门的那一刻露出了惊恐地神情。
霍清冲上去抓住长羲的手臂,连长羲手提的药都没有看一眼,“你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了换药……就这样咯。”长羲笑得温婉而明媚,“我割的伤口很浅很浅的,放心吧,我才没那么傻呢!”
霍清不知所措地放开了长羲的手,疑惑地朝身后缓缓退了半步,眼神逐渐被迷茫填满。
“我与你非亲非故,你到底……为何要一次又一次地救我?”
长羲无语似地叹了一口,“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这句话你难道没听过吗?”长羲从口袋中掏出纱布,一圈一圈地绕开,“我告诉你啊,你的命是我救下的,严格意义上来说呢现在也算是我的命了,我爱惜自己的命,这一点儿都不奇怪吧。”
长羲走到角落边,在地上垫了白布用来放药材,又用地上的石头套着纱布,抬手正准备研磨药材,手上的石头却突然被霍清抢走。
“你手上有伤,我来吧。”
“你的伤比我……”长羲还没来得及说完,霍清已经倔强地开始动手了。
看着霍清不敢直视自己,只默默研磨药材的模样,长羲只觉得可爱又可笑。
长羲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到一旁颇为悠闲地倚在柱子上,“行行行,那就交给你啦,一定记得要研磨细些……”
交代完研磨需要注意的细节后,长羲一时间也不知该聊些什么,沉默间长羲突然想到了一个沉重的问题。
“今天这么一闹,照明公公那小肚鸡肠的模样来看,这掖庭宫你应该是回不去了,那你以后……怎么打算啊?”
“回去给公公认错,看他……”
“回去!认错?”长羲的背从柱子上弹起,整个人气势汹汹地叉腰站着,“你回去认错肯定又是一顿毒打,而且我打他的那几板子他还不知道得怎么还给你呢……”长羲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似乎给霍清带来了更大的麻烦,渐渐没底气地耷拉下了脑袋。
“我当时,真的是太冲动了,所以才……对,对不起啊……”
霍清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笑着看向长羲,“你不用说对不起,今天我还挺开心的。”
“啊?”
“你那几板子,打得我心里是真的痛快。”
“天呐,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就将全身的力气都汇聚在手上,怎么也要打他个落花流水五体投地满地找牙……”
长羲手舞足蹈地比划,而霍清忍俊不禁的脸上则漾起了清泉涟漪般的笑容,一边倾听着,一边仔细地给长羲的手臂上药。
“痛不痛?”
“这点小伤算什么!你尽管上药,我眼睛都不会眨一……嘶,你轻点轻点……”
看着霍清脸上的笑容,长羲内心充满了成就感,仿佛自己的生命也涅盘重生一般地喜悦。可开心归开心,长羲也必须面对现实,免不了得为霍清未来的日子而担忧。
霍清给长羲上完药后,长羲侧身坐在霍清背后,撩起他后背的衣裳给他上药。
“你给我上药,不太好吧……”
“你怎么一幅吃亏的模样,我一个女孩子都没说什么……”长羲拉起霍清的衣裳,微微愣住了。
霍清的皮肤胜雪似的白,显得那一条条猩红的伤口更加触目惊心。
“伤口……是不是吓到你了?”
长羲忍住略微急促的呼吸,“你放松,忍着点儿痛。”
“嗯。”
霍清低埋着头,含胸微弓的后背没有因长羲的话语而有丝毫的舒展。痛意是其次,只是就算霍清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