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羲,既然为父找到了你,你这禁卫军的身份是万万不能再继续了,为父此刻就将你接回府中可好?”
小川想都没想就摇头拒绝了,“我现在不能跟您回府,认亲之事非同小可,我要回去……和我师父说一声……”
“师父?”
“是。我和我师父一起生活了多年,她待我恩重如山,此事……我想先与她商量一下……”
陆饶虽急切想将女儿带回家,但也不愿意强迫她,于情于理,女儿的做法也并无不妥。
“你们住在什么地方的?”
“我们住在深山里的。”
“深山?”陆饶的心里仿佛捅进了一把刀子。自己在女儿身边缺失的这几年,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长羲,为父陪你一起去,好吗?”陆饶怀着愧疚之情询问道。
“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深山路途遥远,而且院落破旧,您去实在是……”
小川不想让陆饶去是怕会暴露师父的行踪,可陆饶却以为女儿是怕自己看到破旧住处后会伤心内疚,才不让自己去的。不管是什么理由,陆饶最终还是答应了小川独自前去。
“长羲,你放心地去找你师父,我会派人候在城门口,你进城后,便会直接将你接入陆府。我陆家的掌上明珠,定是要八抬大轿抬进门的。”
小川有些感动望着陆饶,“陆府”,“陆家的掌上明珠”,这两个词第一次让小川有了归属感。
“你向皇上请了假,这两天就在府中好好歇息,至于你禁卫军的身份,我会亲自向皇上禀明缘由,将你的身份告知,皇上对你赞许有加,定是不会刻意为难的。”
小川点了点头,同意陆饶的做法。之前还在为重回禁卫军的事情而发愁,居然这么快就有了解决的法子,倒是让小川省心了不少,可是……小川还在为一个人的伤势担忧。
陆饶打破了小川的思绪,说道:“长羲,宫外接我回府马车的马,你骑上,快去快回,为父在府里等你。”
有人等待你,有人牵挂你,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小川点了点头,正准备转身离去,可小川迟疑了一下,重新面朝陆饶,略带羞怯地伸出手拥抱陆饶,“我知道了,父亲。”
最后两个字久久回荡在陆饶耳边,眼眶一下就湿润了,明明是那么温暖而强大的两个字,陆饶却在其中听出了无尽的苦涩。
自己做梦都想听见的声音,这些年,女儿也从来没有机会说出口吧。
官袍加身又如何,终究是鼻尖一酸,老泪纵横。
京城街道。
“老板,那个桃花样式的银簪帮我包起来。”
“哦,好,这银簪……”
老板话还未说完,只见四两银子落在店铺桌上,那人便扬长而去了。
从京城到深山的路,小川走过很多次了,可是没有哪一次,小川像今天一样归心似箭。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小川第一个想要诉说的人就是师父,现在心里最想要见的人,也是师父。
小川骑马在林中呼啸而过,残风卷起树角下一只孤零零的信封。
小川紧拉缰绳,马稳稳地停在了院落门口,“师父!师父!”小川叫喊着冲进院门中,却没有人回应。
屋内所有房间都搜过后,小川确定师父没有回来,自言自语嘟囔道:“师父怎么还没回来啊?算算日子,昨日就该回来了啊……”
小川本想继续待在这里等师父归来,可又想起城门口还有陆府的人在候着,自己也不好再继续耽搁了,于是拿出纸笔,洋洋洒洒写下:小川亲笔,望师父见后至京城陆府相见。若有不便,可用鸣鸾传声。
小川唤来树上的鸣鸾,将信件绑于鸣鸾腿上,而后拍了拍手,抚摸着鸣鸾说道:“鸣鸾,就由你帮我等着师父吧。”
没见到师父的面,小川心情难免有些低落,望着手中的银簪,小川咬咬嘴唇,还是决定离开。
建章院内。
许临依一整夜都守在叶青梧身边没有离开,凌晨实在是撑不住了,才蜷缩着蹲在床榻边沉沉睡去。
叶青梧双眼紧闭,眼前本应该是一片漆黑,但是他好像行走在一片竹林之中,烟雾缭绕,看不清前路,可背后一股强大的力量也不允许他后退,叶青梧只能一直往前走,一直走……突然,那些烟雾聚集在一起,化作了一只白狼的模样,狼转过身来直视着叶青梧,虚无缥缈的烟雾好似近在眼前,叶青梧伸手想要触碰那团烟雾……
叶青梧坠入噩梦,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双手微抬,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似的,虚弱地呢喃着。
叶青梧的动作惊醒了许临依,“青梧,青梧……你怎么了……”许临依握着叶青梧颤抖的臂,才让他动作缓和下来。
“来人!”许临依罕见的喊叫道,声色里尽是紧张。
守在门外筠儿将熬好的药端了进来,“小姐,药熬好了。”
许临依正准备起身,却因为久蹲了一晚后腿软使不上力,身子一下子栽了下去,跪坐在了地上。
“小姐!”
“我没事……”许临依紧咬双齿,用手扶着床,挣扎着慢慢地站起身,“把药给我,你快些去请太医,就说叶将军醒了!”
梦中的狼一直往前走,叶青梧也魔怔地跟上前去,突然,从叶青梧的身后射出无数的弓箭,直朝前面的白狼射去。
“不要!”
叶青梧转身去,发现是一群手持弓箭的士兵,叶青梧拼命挥手大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