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快起床了!”
阿莫不过一个打水的功夫,长羲便又睡了过去。
“不行……我起不来……”长羲慵懒地翻了个身,躲到床榻的最里面。
“哎呀,小姐,你平时睡懒觉也就算了,可是今天要进宫啊,您真的不能再睡了,不然等会儿老爷就要来了!”
听到“老爷”二字时,长羲惊醒睁开了双眼。昨日陆饶发火的模样,长羲梦里迷迷糊糊的都在害怕,若今日再惹他不高兴,长羲恐怕一辈子都别想出府了。
想到这里,长羲一下子从床上弹起,“快快快,快把洗脸水端来!”
洗漱完毕后,长羲一边吃着早膳,一边任由阿莫摆弄着衣裳,效率也算出奇的高。
“小姐,你趁着早膳多吃一些,垫垫肚子,等宫宴之时,切忌胡吃海塞,一颦一笑都要注意形象。”
长羲漫不经心点了点头,三碗粥便下了肚。
长羲看着镜中的自己,深叹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话的合理性。静谧的紫色华服着身,长羲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端庄大气了许多。到了梳妆打扮的环节,长羲便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眼看着一点儿忙都帮不上,长羲只能对着镜子干着急。
“这……这都要插在脑袋上?”长羲看着梳妆台前摆满的簪钗篦钿,还没等它们佩戴上,就已经感觉到头顶的压力了。
“小姐啊,这些头饰都是阿莫精挑细选出来的,您这是第一次以陆府大小姐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又是参加皇宫的宴席,自然要庄重些。”
长羲好奇地摆弄着珠钗,突然好像想到了些什么,便问道:“今天……是文武百官都会来吗?”长羲说完后,脸上泛起了淡淡红晕,仿佛连胭脂都可以省去了。若他来了,倒是能询问下伤势……
“皇上为远道而来的惠妃娘娘接风洗尘,如此重要的事,百官及家眷定是都要到场的,传闻这惠妃娘娘美若天仙,阿莫也好想……”
长羲突然从凳子上站起,梳子勾的头发生疼也未管,惊恐地问道:“你说什么?!”
阿莫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道:“小姐,你……你怎么了?”
“你说今天的宫宴是专门为惠妃娘娘准备的?”
“是啊……”阿莫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又说错了话。
长羲瞬间从头顶到脚底都石化僵硬了,脸部表情更加难以控制地扭曲了起来。
“我不去了!”
“小姐……到底怎么了?怎么就不去了啊?”长羲一句话把阿莫都快急哭了。
长羲却没有一点犹豫的念头,满脸写着抗拒二字。其实知道要参加宫宴之时,长羲已经觉得很为难了,因为只要踏进皇宫,便有可能与惠妃碰面,更别说坐着参加宫宴了,惠妃高坐凤眼一抬,便能从人群中发现自己。
长羲自知女扮男装“欺骗”她感情一事定是瞒不住她的,若是在寻常宴会上,以自己如今的身份来看,她也不能将自己如何,可若是为她而办的宫宴就不同了,她若提出些为难自己的要求,自己恐怕都得硬着头皮上,亲手将自己送上门来待宰的蠢事儿,长羲真不乐意干。
就在阿莫哀求着长羲改变主意之时,陆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长羲,收拾好了吗?我们要准备出发了。”
长羲听后马上捂着肚子朝阿莫身上倒去,“父亲……我今天去不了了……我肚子好疼啊……”
陆饶着急地冲进门内,奔到长羲身边,“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肚子疼呢?”
“我今天早上一起床肚子就疼得受不了,连下个床都困难……”
长羲五官扭曲地表达着疼痛,一只手紧紧抓住陆饶的衣袖,“父亲,你快进宫,不要因为我而……误了时辰……”
“要不为父替你找个郎中看看吧。”
长羲生怕露馅儿,连忙虚弱地说道:“父亲,不用了吧……”
“我看也不用。”陆饶的声音冷峻而严肃。
“啊?”长羲没料到陆饶竟说出这句话,吃惊地抬头望着陆饶。长羲顺着陆饶的眼神望去,看到桌上那叠着的空碗,都是长羲喝剩下的粥碗。
“如果我说,我是喝了粥之后肚子才疼的,您会相信我吗?”
“半柱香的时间,我要在陆府门口见到你!”陆饶放下话,便愤怒地拂袖而去。
长羲现在恨不得一板砖把自己拍晕,恐怕只有这样才不用去参加宫宴。
规规矩矩坐上马车后,长羲为了避免刚才尴尬的话题,只能透过帘子望向窗外。
陆饶观察着长羲,半晌之后缓缓开口:“你不想进宫参加宴席,是因为那个许临依吗?”
长羲没有说话,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开口,惠妃娘娘的事情,关系赵虞两国,即便是父亲,长羲也不能说。
“不管你在害怕什么,都记住一句话,只要有为父在,就算是当今圣上,也得给老夫颜面,你是陆家嫡女,谁敢动你,谁就是公然和陆府作对。”
陆饶的话似是给长羲服下了一颗定心丸,车马颠簸,长羲的心绪却渐渐平稳下来。
若长羲一人进宫赴宴,自然畏惧,可长羲身后是赵国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是整个陆家撑腰,区区一个宫宴,又何足为惧?
“长羲愚钝,刚才的事让父亲见笑了,进宫之后,长羲举止言谈定不会让陆府蒙羞。”
陆饶喜不自胜,眉眼瞬间放晴,“这才是我陆家的好女儿。”
车马停下之时,已是宫门入口,车辇止步于此,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