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介儿真没多少钱,我口袋里就二百。”卷毛说。
兴旺一听,就说:“这样吧,你要不服,我把刀子放下,我跟你单剔。”
见卷毛不说话,兴旺又瞅了一圈卷毛带来的人,问:“谁都行,有不服的,过来跟我单剔!”
那帮人没有一个说话的,好几个还都把头低下了。
兴旺一看就说:“行,没有是吧,掏五百块钱出来,我就嘛也不说了。”
还没等卷毛说话,我就看见胡同口又进来了*个人。这帮人里头走在最前面的我一看还认得,以前也跟是我表哥玩儿过的,不过当初和我们一样,都是跟在表哥他们屁股后面儿跑的,我也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就知道都大伙儿都喊他“三河儿”,三河儿跟兴旺差不多大,兴旺就是表哥这伙儿人里最小的,比我们大个三四岁。后来我就没怎么见过三河儿跟表哥他们在一块儿,没想到今天在这个场合又遇见他了。
三河儿刚一进胡同,就瞅着卷毛说:“我操,还你妈是你!”
卷毛一见三河儿进来,眼睛都亮了,赶紧喊了声:“三哥!”
三河儿先同根柱儿笑着点了下头,看得出,他对根柱儿还是非常敬着的。
接着,他就对兴旺说:“介你妈还认的。”
兴旺一听,就问三河儿:“操,介你妈哪儿蹦跶出来的小*啦子啊。”
“咳,介还得亏我来了,介是你妈曲靖他弟弟。”三河儿说。
“我不管他谁弟弟,他今个儿动了我弟弟,我就得办他。”兴旺说。
三河儿瞅了眼我们几个,他应该还对我和四辈儿几个人有印象,不过,他看完我们几个后,却没有什么,就又扭头对兴旺说:“不是没嘛事儿么,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差不多得了,行么,给我个面子。”
人怕见面,树怕揭皮。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兴旺放开了卷毛,冲三河儿说:“操,让你过来就是拆我台的,是么。”
三河儿一听,就一偏头,随后笑着说:“拆你妈嘛台啊,介大过年的,你还拿着个那玩意儿的,不嫌不吉利么。”
兴旺手抹了一下弹簧刀,就又收起来,说:“没那么多讲究,常在道儿上走,也不忌讳这么些个。”
三河儿还走过去搂住了卷毛,问:“没嘛事儿吧?”
卷毛一看这情况,也没敢说太多,就是摇着头说:“没嘛事儿。”
接着,三河儿就冲那帮人喊:“行了,都尼玛该干嘛干嘛去吧,介大过年的不让人消停捏。”说完,就又拍了拍卷毛,说:“回去别跟你哥说啊。”
卷毛瞅了眼兴旺,没说话。
我知道,他现在心里一定恨死兴旺了,但是,他也没什么办法,他也看出来了,三河儿其实就是兴旺叫过来的,这也是凑巧认得他,要不,他今天算是彻底的栽这儿了。
其实,三河儿说的这句话倒是起了反作用了,问题是,你不让卷毛说,他就不说了啊?嘴是长在他脸上的!
不过,根柱儿办事还是挺底细的,当卷毛从根柱儿跟前过去的时候,根柱儿就对他说:“回去告儿你哥,让他有心气儿的话就过来找根柱儿。”
卷毛也没再说话,斜楞着脖子就走了。
一看卷毛他们走了,三河儿就又冲根柱儿笑着说:“你看这事儿闹的,都是家门口儿的小孩儿。”
根柱儿冲三河儿板着脸,说:“三河儿,今个儿给你个面子,下回再遇见嘛事儿,站那儿听着,别跟着搀和。”
三河儿刚还满面堆笑的脸,一听根柱儿这么说,一下子就绷了起来,显得挺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