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赶在除夕日回到京城。
沈静秋一身紫色衣裙,外加一件墨色披风,头戴面纱,来到武威侯府位于京城外的庄子上。
沈静秋同罗隐没有走大门,而是直接翻墙进入后院。站在院子里,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沈静秋突然紧张起来,手心都在冒汗。罗隐捏捏她的手,示意她不用紧张,凡事有他。沈静秋笑了笑,她这分明是近乡情怯。她还清楚的记得,当初刚刚重生回这一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心情,带着期待又带着恐惧,内心本能的恐惧着面对未知的未来。不过今日不同往昔,至少她的身边有罗隐。
沈静秋深吸一口气,挣脱开罗隐的手,大步朝前走去。双手推开房门,屋里传来余氏的声音,“谁啊?不是说没事别进来吗?”
沈静秋笑了,急切的走了进去,“母亲!”
“谁?”声音透着惊诧之意,余氏挑起帘子,从里间走了出来,“静秋?真的是静秋。”
余氏的眼泪唰的一下就落了下来,冲上前紧紧的抱住沈静秋,“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是要急死娘亲吗?”
沈静秋也忍不住落下眼泪,一边哭一边笑,“母亲,我回来了,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们。”
“你这个死丫头,都怪我以前对你太纵容。要是那天我不让你出门,是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余氏哭着说道。
沈静秋嗯了一声,“娘,我回来,咱们高高兴兴的过年好不好?”
“对,我们要高高兴兴的过年。”余氏总算笑了出来。
沈静秋拿出手绢替余氏擦掉眼角的泪水,扶着余氏坐下,又亲自斟茶,然后依偎在余氏的怀里,听余氏说话。
余氏此刻的唠叨,在沈静秋眼里,却变得那样的亲切,那样的温暖,恨不得一辈子都要听到这一份唠叨和关心。余氏轻抚沈静秋的背脊,“娘还没问你是怎么回来的?罗隐去找你了,你有遇到他吗?”
沈静秋抬起头,甜甜一笑,“娘,罗隐就在门外,是他将我找回来的。若非有他,女儿还不能赶在除夕日回来。”
“罗隐就在外面,怎么不叫他进来。”余氏有些激动,有些急切。
沈静秋笑了笑,望着门口。房门从外面推开,罗隐走了进来。罗隐上前,给余氏行了个大礼,“晚辈见过夫人。”
“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余氏打量罗隐,黑了,瘦了,沧桑了,满脸的风霜疲惫,唯独一双眸子,格外的精神。只需这一眼,余氏就可以想象着一路罗隐有多辛苦,有多艰辛。余氏感动的说不出话来,连说几个‘好’。看着女儿沈静秋,再看罗隐,余氏庆幸,静秋能够遇到罗隐这般重情重义的男人。即便罗家乱成一团,余氏也没什么好担心了。她相信罗隐一定会保护好沈静秋,不会让罗家人伤害沈静秋。
罗隐知道余氏有许多话要对沈静秋说,于是主动提出告辞,他要出去安排一下,今日就启程回京城。向世人宣布沈静秋养好了脸上的伤,所以别在打什么鬼主意。
余氏没有阻拦,罗隐考虑事情周到,这么做是应有之理。
余氏拉着沈静秋坐下,“静秋,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罗隐这人很不错,以后嫁到罗家去,就同罗隐好好过日子。”
沈静秋羞涩一笑,落落大方的说道,“娘放心吧,我会同罗隐好好相处的。”
“娘不担心你,唯独担心罗隐的那些亲眷。尤其是罗老夫人。你出事后,又传出毁容的消息,罗老夫人就要罗隐休了你,说罗家绝对不能娶一个毁容的女人为世子夫人。罗隐没答应,罗老夫人又想着废了罗隐的世子之位。这事情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就连陛下都被惊动了。国公爷被叫到宫里,让陛下给骂了一顿,说国公爷持家无方,世子之位是朝廷的恩典,岂容说废就废,质问国公爷眼里到底有没有皇室有没有国法家规,将国公爷吓得够呛。连带着太子妃都吃了刮落。”
沈静秋没想到还有这事,不过以罗隐的性子,肯定不会同她说起这些事情。
余氏继续说道:“那段时间,国公府闭门谢客,不过内宅还是闹了很长一段时间。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国公府内宅里的那些事情又能瞒住谁。国公爷将罗老夫人骂了一顿,罗老夫人气的病了,那个时候罗隐正好不在京城,罗老夫人就逮着其他小辈出气。整个国公府被闹得鸡飞狗跳的,半点都不消停。”
说到这里余氏叹气一声,“听到这些消息,我心里头焦心得不得了。就想着你要是真嫁到罗家去,光是一个闹腾的罗老夫人就够你受的。想到你要被罗老夫人立规矩,还要被她呼来喝去的,我就心疼得不得了。那时候就觉着这门婚事真的要不得,你父亲也是个糊涂的,怎么就同意了。可是看到罗隐那么艰辛的将你找了回来,那样的情深意重,娘就觉着,就算罗家千不好万不好,至少罗隐对你是真心,他也有能力护着你。后来我又听说一个消息,听说罗隐对罗老夫人也只是面子请,祖孙二人时常针尖对麦芒,娘亲一听就彻底放心了。只要罗隐不是个愚孝的人,你嫁到罗家就不愁没人替你出头。”
沈静秋心中感动,又有些哭笑不得。她没想到,余氏这段时间尽想这些去了。
余氏顺着沈静秋柔亮的黑发,“静秋,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嫁给罗隐这样的男人,不亏。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同罗隐一起将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
沈静秋笑道,“娘,我同罗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