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最为激动,最为不安的人要数苏玉儿。苏玉儿坐立难安,频频的朝沈静秋的肚子偷看,又偷瞄了罗隐一眼。上辈子,她给罗隐做妾数年,都不曾生下一男半女,连个响动都没有。她一度怀疑是自己年纪大了,生不出来。可是如今沈静秋,年轻貌美,身体康健,怎么这么长的时间也没见动静。到底是沈静秋生不出来,还是罗隐有隐疾。
一想到罗隐或许有隐疾,苏玉儿就坐不住了。是不是上辈子她不曾生下孩子,就因为罗隐有隐疾?难道罗隐这辈子注定没有孩子吗?那如何是好?那爵位岂不是要落到二房头上。苏玉儿心中忐忑不安,很想走上前,安慰罗隐。罗隐一定知道他自己的身体状况吧,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吧。苏玉儿低下头,心中很不是滋味。她连上前同罗隐说话的资格都没有,这让人如何不伤心。
沈静秋微蹙眉头,对罗隐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有些不理解。
罗隐却示意沈静秋不要说话,凡事有他。
罗老夫人皱着眉头,瞪圆了眼睛,“五郎,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关于孩子的话题,还不能讨论了吗?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莫非沈氏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这话说的……沈静秋差点笑了出来。
沈静秋能够自嘲,罗隐却没办法做到无视罗老夫人的话。罗隐态度坚定的说道,“还请老夫人慎言。不说其他的,单说静秋的身份,身为国公府世子夫人,老夫人就不该用这样的话侮辱她。侮辱她就是侮辱国公府,侮辱孙儿。”
罗老夫人轻哼一声,“老身就是说了,罗定邦你能奈何老身吗?老身还真就怀疑你媳妇就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罗隐阴沉着一张脸,突然一拳头狠狠的砸在小几上。小几瞬间就被砸穿了一个洞。屋中所有人都被吓得心跳加速,脸色发白。罗隐这是想干什么?示威吗?
“你放肆!”罗老夫人怒吼。“你做这个样子干什么,吓唬老身吗?罗定邦,你心里头还有没有孝道?你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吗?”
罗隐冷声说道,“既然老夫人不肯给静秋最起码的尊重,那以后孙儿同静秋就不来老夫人跟前碍眼。静秋,我们走。”
“你们给我站住。罗定邦,你将话说清楚?”罗老夫人怒吼。
罗隐牵着沈静秋的手,回头看了眼罗老夫人,“老夫人是长辈,孙儿不敢同老夫人争执。可是孙儿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静秋被人如此侮辱。所以孙儿决定了,从今以后,静秋不需要再来给老夫人请安。还请老夫人见谅。”
说完这话,罗隐就带着沈静秋离开了。
自始至终,沈静秋都没吭声,做足了夫唱妇随的姿态。
罗隐同沈静秋离去,罗老夫人当即就江一套青花仕女茶杯给砸了个稀巴烂。罗王氏啧啧两声,这可是老夫人最喜欢的一套茶具,价值两三百两银子,就这么没了。老夫人可真够舍得的。果真是钱多扎手,所以想要败家吗?
罗王氏朝罗张氏使了个眼色。罗张氏眨眨眼,说道,“没想到五郎对五郎媳妇这么维护。其实五郎这反应,也真是有些奇怪。小两口成亲还不到一年,还动静也是正常的事情。老夫人关心他们,五郎顺口应下来就是了,何必发那么大的火气。还威胁咱们,以后不能在府中提起这件事情。他难道不明白,身为世子,生下嫡子,是他的责任吗?他这个样子,怎么看都让人觉着心虚。莫非五郎媳妇的身体真有问题。”
罗王氏斜睨了一眼罗张氏,又朝罗老夫人那里看了一眼,笑道,“瞧着五郎媳妇那模样,不像是身体有隐疾的。而且若真是五郎媳妇有问题,五郎也没必要这么大的反应。他该知道,他反应越大,大家就越怀疑。瞧着他那做派,倒像是在隐瞒什么。”
罗老夫人皱眉,“老三媳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罗王氏掩嘴一笑,“老夫人,那李大夫人的行事,儿媳多少也知道一点。儿媳也打听了东院那边的用药情况,都是一些普通的温补身体的药材,算不得出奇。如此看来,五郎媳妇的身体该是没有大问题的。既然没问题,那五郎的反应,就着实有些让人不能理解。莫非是五郎的身体有……什么毛病。”
罗张氏唬了一跳,“三弟妹,这话可不能胡说。”
罗王氏轻笑一声,“我也不算胡说吧。大家想想看,五郎成亲,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他可是个精力旺盛的大老爷们啊,怎么就会对女人一点想法都没有了。难道五郎他……不需要吗?老妇人,不是儿媳放肆,要窥探侄子房里的事情。只是五郎身为世子,他的身体关系着咱们国公府的将来。要是真有什么问题,儿媳以为万万不可轻忽大意,更不能炜疾忌医。还是早点请御医上门,替五郎好生检查,才是要紧的。”
罗王氏这番话,让苏玉儿脸色发白。心里头不安极了。难道罗隐的身体真的出了问题,真的不能生育?苏玉儿急切难耐,如果罗隐不能生育,那该如何是好。没有孩子,她哪有什么将来。苏玉儿眼巴巴的朝罗老夫人看去。
罗老夫人狠狠的瞪了眼罗王氏,“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也不知道避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