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话中极尽讽刺之意,一个老人家尚且无碍,你正值青春年华,没有什么病史,无晕车迹象,一路上大家又没有饮食之差,何谈身子不适一说?
李玉宁再怎么愚钝也知道太后这是在埋汰自己,可还是得硬着头皮点头应承。
“太医看过了吗?”太后接着问。
太后这是和自己较上劲了,李玉宁心中的忐忑更甚,只怕早就已经被太后看穿,只是她不明白自己的目的在何处,一步步诱导,可玉宁总不能说是为了逃离庆王府吧?
“还没,无需惊动太医,玉宁歇息片刻,现下已无大碍。”李玉宁如是说,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太后的目光从经书之上拿开,撩眼皮看向李玉宁,“啪”的合上经书,把书往旁的一递,有婢女伸手接过放置在东侧的书架之上。
太后的目光直直盯着李玉宁的眼睛,一字一顿:“今日祈福未成,你说说看,这是天意还是人为?”
这是在逼李玉宁承认自己的过错。
李玉宁深知此次在劫难逃,只好弯膝下跪,叩首道:“一切皆由玉宁引起,请太后责罚。”
“好,不愧是李家的女儿。来人啊,杖责二十。”太后干脆利落地治了李玉宁的罪。
李玉宁目瞪口呆,本以为自己承认错误,服个软,以太后的仁慈会放过自己,没想到竟然给了太后责罚自己的理由和机会,平白遭受皮肉之苦。
张了张口,却是说不出一句话,不是说不出,是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请罪责罚,还要说出什么求饶的话吗?
按理来讲,佛门净地,是不允许杀生动用刑法。直到见了责罚的场地,李玉宁才恍然知觉,太后对她,根本不是一时起意想要责罚,根本早就有了如此心思,不然又怎么会在寺庙后山竹林的隐秘之地,放好了刑凳,专等她的到来?
有太监在李玉宁的口中塞好了软布:“李王妃,得罪了,您咬好了。”
李玉宁恨恨咬住,盯着地面默不作声。
二十大板,声声如闷雷响彻在李玉宁的耳中,刺骨的痛不仅疼在身上,更是痛在心里。眼底的恨意昭显,莫鸢,你等着,总有一天,这些痛会让你连本带息的还回来!
寺庙祈福一行,最大的听闻就是庆王爷新纳侧妃被太后打了板子。
而回宫之后,太后的幻觉症状一直没有好转,即便最终祈福成功,可精神照旧恍惚,甚至不如从前。
太后召见莫鸢进宫,把寺庙中发生的事情告知莫鸢,莫鸢只是极其惋惜的摇头叹息,却并不多加评论。涉及到自家姐妹,莫鸢唯有缄默不语,说好话赖话都会对最后给的结果造成影响,搞不好甚至会引火上身。
皇室中的人,又有几人的脾气不是阴晴不定,自己的这个郡主身份,不也是靠着为人处事机灵精巧才得以成功的吗?
“哀家让你调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太后问道,眼睛盯着莫鸢,带着极大的期望。
莫鸢淡淡一笑,带着一丝勉强,好像有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那种为难。
“有话拒说。”太后说道,摆摆手屏退了下人。
莫鸢犹豫着,终于开口:“还需要皇祖母的帮忙。”
“如何?”太后疑惑,莫鸢解答:“二姐姐回到庆王府之后脾气越发暴躁,总是躲在屋中不见人,刚祈福回来的那几天甚至请了仙道之人来索魂,说是把魂魄丢失在了寺庙中,故此导致精神萎靡不振。”
当然这都是对外的说辞,实际上是因为被太后责罚了二十大板之后而导致的。
太后恨恨道,庆王爷陌云廊也是,由得李玉宁这般胡作非为,也不管上一管。
翌日,太后宣李玉宁入宫。
庆王爷又赶在一大早去上了早朝,莫鸢赶在这个空隙以探望姚莺为由,带着太后的婢女来到庆王府,李玉宁的房间。
大家七手八脚,终于还是在李玉宁的梳妆盒中找到了事情的玄机之所在。
李玉宁的梳妆盒内是有夹层的,如果不是有心人,不可能发现这个夹层。打开夹层,在场的人都是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