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湿的衣服被干燥的空气烘干,但没过多久就被汗水浸湿黏在后背,让人怪不舒服的。

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阻断了蝎戾寻找她的方法的年书柔在林间足足走至太阳落山才停下来。

一路走来,那双白皙干净的赤足早已沾上厚厚一层泥尘,虽然脏,但也一定程度上隔绝了部分外界的伤害。

年书柔没寻到山洞,但她也不打算就这样毫无准备地席地而睡。她在附近找了一棵大树爬了上去,用异能搭了一个简易却牢固的藤屋。

狭窄的空间内一片漆黑,除了“嗡嗡”响个不停的蚊子声,便剩下些不知名鸟儿凄厉诡异的叫声和虫鸣声。

年书柔卷缩着身体,双目无神地看着藤屋外的景色。

此刻的年书柔前所未有地期待青辞能出现在她的身边,能像以往那般抱一抱她,再对她说一句“不要怕,我在这里。”

可是年书柔再怎么期待,也明白此刻青辞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她的身边,甚至会不会在这个世界都说不定。

年书柔翻了个身,背对着唯一的出口,闭上了双眼。

和白天的明亮不同,夜晚的森林显得格外的诡异渗人,白天躲藏起来的猎食者走出了它们的居所,搜寻起它们今晚的猎物。

鳞粉截止至一处溪流,之后便彻底断了踪影,没了最高效的追踪途径的蝎戾只能从附近抓来一名嗅觉灵敏的犬族兽人,威胁他为自己寻得年书柔。

犬族兽人并不是流浪兽,自然是不愿为蝎戾做出有可能伤害雌性的事,可无奈蝎戾以他不从便杀死他族兽为威胁,为了不让族兽因他的缘故而死去,犬族兽人不得不答应蝎戾。

内心充斥着自己将一名侥幸逃脱的雌性送回无根兽的手中的犬族兽人内心无比自责,但他做不到不顺从无根兽的命令,将他的族兽推向死亡。

虽说捉犬族兽人浪费了不少时间,但蝎戾来到溪边的速度并不慢,再加上年书柔把自己搓出血的自虐行为,为犬族兽人寻到她提供了极大的线索。

在距离年书柔的位置大概还有五百多米的时候,犬族兽人停了下来,他指着前方,不忍道:“你要找的雌性就在前面不远处了。”

只要一想到继续同无根兽寻到雌性的身边,自己接下来会看到怎样残忍的画面,犬族兽人就无法再向前走动半步。

亦或者是在自我欺骗,只要自己没看到,那么就能为无根兽要寻的那名雌性编造一个虚假的未来,自己的那一份自责也能有所缓解。

蝎戾并没有如犬族兽人所想的那般露出残忍嗜血的表情,也没激动地往前奔去,他只是站到了犬族兽人的身边,语调没有起伏道:“你知道欺骗我你会得到什么后果吗?”

忍下对蝎戾的恐惧,犬族兽人边掐自己的手臂边颤抖道:“我没骗你,她就在前面,距离不远,你很快就能找到她的。”

“是吗?那真就辛苦你了。”蝎戾的声音很轻,但听觉灵敏的犬族兽人怎么可能听不到。

就在犬族兽人惊愕无根兽会说出这种根本不可能会说出的话是有什么阴谋时,后颈却骤然一疼。

黑暗笼罩了他整个世界,近两米长的黑犬轰然倒地,颜色诡异的黑血从他的七窍冒出,黑犬眼中还带着疑惑和惊骇,显然是死不瞑目。

蝎尾在半空中甩了甩,然后消失不见。

蝎戾跨过死不瞑目的犬族兽人,向前方走去,对于自己杀了一名犬族兽人的事毫不在意,仿佛他只是随手捏死了一只飞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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