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因为钟尚书的言论吗?他会不知道?得了天越君王的厌恶,他又能讨到什么好处?”
侯嫮看着姬辛的双眼,叹了口气。
“不过是求一个陛下清明罢了……”
“说来,也是用心良苦。”
姬辛努努嘴,却是沉默了下来,不发一言。
“钟尚书此人,或许口舌多怪,言语不饶人,可对陛下,对天越,确实是忠心耿耿!”
姬辛嘴巴嗫嚅,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纠结片刻,还是什么都没说。
“陛下,不能用自己的思维去考虑每一个人,不能用同一种方法去判断每件事。”侯嫮微笑地看着姬辛。
姬辛看着侯嫮带着笑意的脸,点点头,“朕知道了。”
侯嫮笑着点点头,将钟仁山的奏折摆在姬辛面前,“陛下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
姬辛深吸一口气,再看向摆在面前的钟仁山的奏折,心绪不复之前气恼,而是仿佛置身事外,客观的去看待。
一笔一划,认真地写下自己的意见。
侯嫮在一边看着,不时满意地点点头。教导姬辛其实并不难,他很聪明,侯嫮并不需要费太多精力口舌,姬辛就能明白。
君臣二人又是相伴着批改着今日的奏折,待到最后一本批改完毕,侯嫮微微松了口气,姬辛也是伸手揉了揉脸。
“朕该去习练了。”姬辛起身说道。
侯嫮也跟着站起来,“聂大人有事相商,那臣就先去大理寺了。”
“嗯嗯。”姬辛点点头,“太师路上小心。”
侯嫮后退一步躬身拱手行礼,待到姬辛离开紫宸殿后,理了理衣袍,也准备离宫。
坐着马车一路到大理寺。距离有些遥远,侯嫮索性在马车上眯着眼睛小憩片刻。
到了的时候,聂钦海正在门口等候,见侯嫮下了马车就连忙迎了上来。
“聂大人。”侯嫮对着聂钦海点点头,“聂大人等了多久?”
聂钦海摇摇头,“不久,下官只是掐着点来看看太师到了没有。”
侯嫮点点头和聂钦海一起走进大理寺,径直来到了内堂。
“关于安平侯子弟武启淮与西氏一事,缘由已清,确实是西氏先挑事,也确实是西氏打伤了武启淮的腿。”
侯嫮扭头看着聂钦海,眨了眨眼有些不解,“既如此,聂大人还有何事?”
聂钦海摇摇头,皱起了眉头,“按理说,确实不该找太师,只是——”
“挑事的西氏子弟,已死。”
侯嫮惊讶地瞪着眼睛看着聂钦海,声音有些大了,“死了?”
聂钦海点点头,“正准备追拿归案时,就发现在房内已逝。”
“下官也是一时没了主意,这才叫了太师,想要一同商略。”
侯嫮皱着眉头,走了两步,“是自裁?”
聂钦海点点头,“提刑官检查过,是自裁。”
侯嫮顿了顿步子,“大抵是害怕了吧,因此才——”扭头看向聂钦海,“聂大人是想让我帮忙与安平侯说?”
聂钦海点点头又摇摇头,“罪人已亡,确实无法给安平侯一个交代,希望太师能去抚慰一番。”
犹豫片刻,又接着说道:“只是这案到此本可以不计封存,只是,下官总觉得事有蹊跷。”
侯嫮看着聂钦海,突然明白了什么,“聂大人想要查什么,自然放手去查便是,与本太师说这些,是因为在西氏那边受到了阻拦?”
聂钦海点点头,“西氏有女,嫁给了司马大将军为平妻,下官调查期间,着实多了不少麻烦。”
侯嫮闻言点点头,“聂大人放心调查便是,只要不违背天越律法,为陛下分忧,都不会有事的。”
侯嫮此言算是给聂钦海打了一个预防针,让他能够放开手调查这件事。也是担了风险的,单凭聂钦海几句话以及自己的一些想法,甚至没有告诉侯嫮他的推测,实在是有些冒险。
不过侯嫮此人,沉稳做事,偶尔,却也想疯狂一把赌上一次,也不过是今日心情好,与姬辛摊开说了心里话,有些事,也就放的宽了。
聂钦海得了侯嫮的保证也是连忙笑着点头。
又亲自将侯嫮送上了马车,而后,笑意才消失。
“到底还是个黄毛丫头,我说上两句就给了我保证?毫无警惕之心!”聂钦海冷哼一声,面色有些严峻。
一边的大理寺少卿也是失望地摇摇头,“还以为会是个多惊才绝艳的人,没想到,”嗤笑一声,“比之昌平侯,确实是差远了。”
二人虽对侯嫮今日的做法有些失望,可却是只字没有说谎。
武启淮的腿确实是西氏子弟打伤的,那人也确实是自裁了,调查途中也确实遭到了阻力,聂钦海心中也确实觉得此事疑点重重。
可侯嫮不该这么爽快的,甚至也不多过问几句就轻易的答应。这不免让整个大理寺对她,都有些看轻了。
坐在马车上的侯嫮却没有想那么多,来时的路上歇息了片刻,刚刚又是听了几句令人惊骇的话,现在是睡意全无。
于是自个儿摆了棋盘,左手黑子,右手白字,自己与自己下起棋来。
下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侯嫮不过行了半盘,胜负隐隐显现,突然笑了一声。
“聂大人,你可不能让本太师失望……”垂着眼帘,又开始专心下棋。
马车慢慢在侯府门口停下,侯嫮将手中的白子扔回瓮中,掀了车帘就下了马车。
马车小几上,黑白棋子交错排布,已是黑子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