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玦坐了半天,到底还是坐不住了。
“你玩我呢吧,你故意说不要她了,是骗我把她带出去,你方便抢人是吧?”
李珂亦修长的手指轻轻将手中书翻过一页,淡淡道:“想了半天,就臆想出了这个。”
李玦过来逼近他,一掌把他的书拍在桌上,低声道:“你好好做你的太子,我不给你找麻烦,把人还给我。”
李珂亦抬眸,饶有兴趣的问:“你这德性,贵妃怎么看?”
李玦一怔。
“你嫌孟轻棠命长了,逼贵妃动手?”李珂亦淡淡看着他,“你这种感情,孤理解不了。”
李玦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来太子这儿找事儿,就为了个女人。此事被皇上皇后知晓,最后也就挨训。
可母妃知道了,她势必把棠棠当做惑乱人心的狐狸精,扒皮而后快。
“那你呢,你能保护好她?”
李珂亦道:“在我不能保护她之前,我会让她离我远点。”
李玦无力的松开他的书,身子一下子拉垮。
“李珂亦,如果她还是愿意跟你,对她好点。”
带棠棠来东宫见太子的那天夜里,她看似很安静,什么异常都没有,只是湿了半个枕头。
都这样了,她似乎还是有些不信,不信太子会是这样的面目。
女人啊……
李玦回到齐王府,小六迎了上来。
“殿下,柑橘买来了,尝尝?”
李玦脸色更沉了,“查了没。”
小六跟着他走到里头,身边人见状纷纷退远,小六压低了声音道:“太子出了金陵城,买了城外的枇杷,再去了城东一座宅院,有人在城东瞧见太子的马车里走下个女子。”
“去城东。”
李玦走了几步,皱起眉头,“不对,棠棠是换了沈呈的衣服走的,不可能让人瞧见是女子。这是李珂亦故意的。”
小六没听太明白,“啥?”
“太子没去其他地方?”
小六摇头,“离开城东那宅子,太子的马车就是一路向皇宫了,没再停顿。”
李玦眯了下眼,道:“棠棠出城了。小六你说,她会去哪儿,她能去哪儿?”
-
再三确认了身后没人跟着,孟轻棠才一头冲进了百里桦的府邸。
“夫人回来了!”
下人一连串的惊呼,喊得百里桦脸黑,“哪儿来的夫人!一天天的尽瞎嚷嚷。”
直到孟轻棠喘着粗气跑到内室摇篮边,百里桦手里的账本啪嗒落了地。
“谁?!放下!”
孟轻棠赶了一天一夜的路,路上除了生个火之外,便是马不停蹄,也没换下身上这件男人的衣服。
她刚抱起朝儿,一条鞭子劈空而来,捆住了她的双腿。
孟轻棠愣是旋了下身子,让自己仰天摔下来,才没让孩子着地。
“卧槽,你……”
朝儿被这一折腾,趴在她怀里哇哇大哭。
“是你?”百里桦揉了揉眼睛,惊奇得说,“你怎么回来了?”
孟轻棠浑身都摔散架了,也只顾得上看看孩子有没有事。
“朝儿乖,哪里疼吗?”
朝儿圆润了一圈,小手臂像藕一般,铆足了劲儿哭,都睁不开眼看看她。
“你仇报了?”
百里桦一副大事不好的丧气脸。
养孩子刚养出感情,生娘就回来了。他不能当那便宜爹爹了。
“不必报仇了,李珂亦没死。”
朝儿总算不哭了,孟轻棠浑身磕痛,坐下来拿着拨浪鼓哄他。
“哦,没死。”百里桦垂头丧气的低头,又突然抬起首来,目光炯炯。
“太子没死?!”
照理是不可能的。
太子已身体衰败如朽木,纵使坠崖没死,这一年多的时日,他也撑不过。
“没死,他蛊毒除了,像是换了个人,不复从前了。”孟轻棠额头抵着朝儿的小额头吐舌头,逗得孩子咯咯笑。
“真除了?”百里桦兴奋得要命,难以置信的确认,“你没诓我呢吧?”
“是真的。”孟轻棠对他点了下头。
百里桦冲到她身边,眼巴巴看着她,“咋回事,咋弄的?”
孟轻棠摇头,“我不知道,你去金陵城的话别提朝儿。”
“好!”百里桦没听清个所以然,迫不及待的大步而出,很快又回过头来。
“钱庄的事你帮我看着点,啥玩意儿搞不定了他们可能会来找你,他们当你是我的夫人。”
“我不……”
她不行,而且她不打算在姑苏久呆,就怕李珂亦回过神来抢孩子,她打算带着朝儿能跑多远跑多远去。
百里桦不等她拒绝,一溜烟儿跑得飞快。
他急着去拥抱自己的春天。
孟轻棠叹了口气,对着一无所知的稚儿,轻声说:“你爹爹没死,可他不要我们了。朝儿,你跟着娘姓孟,咱们也不要他。”
百里桦是个大老粗,打理钱庄倒很有一套。
钱庄的一切井井有条,不出意外孟轻棠能清闲的呆到百里桦回来。
“夫人!钱庄有人闹事儿!”
孟轻棠精神一震,百里桦的钱庄也敢有人闹事儿,这得是怎样虎的人物。
“走,去看看。”孟轻棠把朝儿放在奶娘怀里,“乖,娘马上就回来。”
-
去了才知道,这姑苏城里要有点家底,都不会跟百里家这么杠。
只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闹事的偏偏是个一穷二白的人。
“瞧不起谁呢你!瞅啥瞅!”
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