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真的不行啊!郑笑寒不由得摇摇头,暗想他是如何通过杨永清考核的,没好气地挥挥手,“你退下罢,叫辅国大将军来。”
“是。”墨欢倒是看出国君对他不满,失落地转过身,心情沉重地离开了。
待黑衣身影消失在殿门外,那双纤嫩若青葱却暗藏时忧时喜,复杂地交织在一起。之前,曾有两次将元气输入腹中,又害幸怕失去什么重要东西似的强收了回来。
还有一个多月小腹才会隆起,然而,每日早朝,那毫无征兆,难以抑制的干呕声随时会响起,男臣对这方面反应粗糙迟钝些,但心思缜密的女臣一定容易产生怀疑,不及时处理的话,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可是,叫她如何下得了手?
见杨永清从殿门快步走进来,郑笑寒的手离开小腹,顺势一吸,殿旁的一天椅子离地半寸,漂移过来,在距软榻一丈远的位置轻而稳地落下。
“赐座。”硬朗却带有两分敬意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
杨永清谢过之后,敛袂坐下,“国君召微臣来,所为何事?”
郑笑寒表情凝重,其中却夹杂着隐藏的快意,“本王安插在苍腾的卧底吴漫泓谋杀木简歆任务失败,已经被邵柯梵发觉,关入了牢狱。”
杨永清丝毫不感到意外,似乎对鹰之国君一次又一次折败于邵柯梵手下已经习以为常,“那国君可有营救的打算?”
“邵柯梵虽当众命令押入牢狱,但他只不过是在木简歆面前演戏而已,想必他一定不会让吴漫泓好过,营救十有**吃亏,所以……”郑笑寒顿住不说,看到杨永清点头,知道他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确实,木简歆性情悲悯,不愿看到血腥。”杨永清沉吟,稍微明白了两分,抬眼看郑笑寒,“国君召微臣来,可是有别的用意?”
“木简歆死后三年,邵柯梵悲痛欲绝,然而,在决策,治国方面依然运筹帷幄,不受半点影响。后来,木简歆复生,本王在报仇之前欲通过灭掉木简歆的方式让他痛苦一生,但是这次任务失败,让本王知道这样的想法不足取。有他的保护,木简歆很难除掉,并且她本身的武学造诣就很高,即使解决了她,让邵柯梵再次体验到失去爱人的痛苦,以宽慰我失去丹成的心,但邵柯梵的存在对鹰之仍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所以根本之策是除掉邵柯梵。”杨永清接口,睿智的眸中星光点点,“既然难以除掉他,我们可以利用木简歆的性格。”
“对。”似乎是对墨欢过于失望,郑笑寒对杨永清习以为常的肯定中夹杂着赞赏的意味,眉毛一挑,“不过这还不够,木简歆不愿意看到血腥是一回事,倘若邵柯梵现在当她的面屠杀十万人,恐怕也达不到我们想要的效果,她顶多是负气离开而已。”
杨永清捋了捋胡须,点点头,“所以,得挑她在意的人下手。”
“不错。”郑笑寒的兴致一下子提高了许多,只不过硬朗的声音带了几许阴意,似坚冰缝隙中呼呼而过的风,“派人查清楚除了邵柯梵之外,她还在乎哪些人,咱们逐一安排。”
“是。”杨永清起身告辞,再次不经意间扫过鹰之国君的小腹,口气绕有深意,“也请国君将需要解决的事情解决了罢,免得节外生枝。”
方才进门时,他的目光瞥见郑笑寒的手覆在小腹上,表情寡欢而怅茫,便知她并没有下手。
面对那样咄咄逼人的目光,郑笑寒心一紧,不由得怒火中烧,脸色立即黯然下来,却拼命隐忍着不发,“本王知道应该怎样做,将军请罢。”
杨永清知道国君十分忌讳他谈到那件事,前后两次都对他动了杀意,然而,他也是迫不得已,腹中祸根若不除,有朝一日败露,必酿成大患。
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走出殿门。
感情呵!多少人能够释怀,他过去,现在不正是如此么?
朝夕相对八年,本以为可以喜结连理,却不料那人留下一纸绝缘信,走上了修仙路,并在洞外部下只对他起阻挡作用的结界,开始的时候他天天寻上妙音山,一次又一次拼尽全力想要冲破结界,不顾身上鲜血淋淋。
终于有一天,那人缓缓走出来,好着粉衣的她一袭白衣,飘逸出尘,眉目淡然,已经有了两分仙气。
然而,她的胸前却被鲜血染红,并且红晕正在向四周扩散,她微笑恬然,似感觉不到痛楚地对结界外拼命支撑着不倒的他说,她设了缘情界,他若冲撞一次,她便受伤一分。
他便再没去过。
二十年来,他痴痴念想,从未与其他女子有过瓜葛。
然而,所有的心思都隐藏在精明与缜密的面容下了,伤神与憔悴,不过是他独自品尝的苦酒。
忽闻耳畔风声微响,杨永清下意识地举手一夹,移到眼前,见是折叠的信纸,然而,触感似乎又不是纸,仿佛凝成的实体,随时会化开一样。
料想事情一定不简单,便飞回清谋殿,在书房展开来,一看内容,脸色先是悲痛混杂着震惊,而后惨白无比。
是她,是她!……二十年了,她第一次主动联络她,却是叫他做那样大逆不道的事。
杨永清的手颤抖了起来,不敢相信地摇摇头,看完之后,那信立刻消融在空气中,无影无踪。
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
杨永清一下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