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药师却在这时踏入她话中设定的陷阱,拿出胎引。眼看与鹰之第二号仇人的事情就要败露,而蓄势待发的谢尧弦一定会趁机发难,领百官弹劾王位,所以她才痛下杀手,断了知道怀孕以来怎么也下不了决心断的脐带。”
蔡掌风恍然大悟,懊恼地叹息一声,“草民粗心大意,没有完成任务,请国君降罪。”
邵柯梵摇摇头,似乎是喃喃自语,“这件事,也许没办成更好。”
“国君的意思是……”蔡掌风莫名其妙,费了一番周折,并且事情以失败告终,应当是沮丧才对,国君为何松了一口气似的。
邵柯梵笑了笑,“倘若成功,让天下人知道郑笑寒怀了祭尘的孩子,那祭尘颜面何在?”
蔡掌风心下微暖,沉吟着点点头,“国君真会体恤臣民。”话甫一出口,似乎觉得有些不对,但切确地又说不出来。
三个时辰之后,郑笑寒才苏醒过来,头似有千般重,混沌的意识开始清明起来,大殿上发生的一幕幕涌进脑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浓郁的悲哀感,沉痛自心底飞快泛起,让她不由自主地狠皱一下眉头。
床头似乎坐着一个人。
郑笑寒一个激灵,掌心迅速聚起一团元气,藏于锦被之中,同时抬起戒备的眼睛,然而,看到那人,身体不由得一僵。
是他!遥远而熟悉的他。
一袭青衣,发束高冠,眉目温文尔雅,含波脉脉,她似乎成了一颗丸子,快要融入墨玉碗盛的甜汤中。
他活过来了!
没有任何词语能够形容她的震惊和惊喜,似乎是战火硝烟之后,尸横遍野,在狼藉和静止的喧嚣中,发现深爱的人在远处完好无损地站立,向她张开怀抱。
她没有思索他是怎么活过来的,只顾掀开被子,快速移过去,抱住他,“丹成,丹成,你来了,是你来了,丹成,丹成……”
她一遍又一遍地念着逝去恋人的名字,不知疲倦,似乎要将多日的思念悉数发泄出来。
来人的手环上她的脊背,不说话,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声,不知为什么,身体的温度逐渐降了下去。
郑笑寒意识到了什么,抱紧他,希望他的体温回升起来,手颤抖着在他的背部游移摩挲,口中喃喃,“丹成,你在变冷,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不要离开我……”
她抬起头来,却触及到一双冷酷坚毅的眼眸,那样的眼神,分明属于剑客,身体一颤,手猛地松开,口中吐出两个字,“祭尘。”
还未等他做出任何反应,手自他的右脸颊到左脸颊迅速地一掀,举起肉色面皮,在他眼前晃了晃,扔到床上,“为何要以这样的方式来见我?”
声音带着被欺骗的愤怒,以及,隐隐压抑着的欣喜。
祭尘苦涩一笑,“以这样的方式来见你是正确的,不是么,果然,身份被揭穿,你就不愿意拥抱我了。”
郑笑寒一怔,忽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你为什么会来鹰之?”
祭尘重新将她揽入怀中,沉默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地说道,“国君的意思,吩咐我来鹰之王宫侯着,可能会有任务。我无处可去,只能到惠珂殿藏着,这里最安全。”
郑笑寒恨恨地咬了咬牙,好个邵柯梵,倘若蔡掌风以脉诊出她怀孕,要确认孩子是谁的,只需将祭尘叫到端泓殿即可。
如此心狠手辣,竟然连跟随自己几年的忠诚剑客也不放过。
差点说出邵柯梵的阴谋,然而,很快想到祭尘知道真相的话,那边无处可去了,邵柯梵既然在最后关头才出现,任事情自由发展,说明有意放祭尘一条生路,既然如此,让他继续待在苍腾也好。
“噢?什么任务?”漫不经心地问。
祭尘疑惑地摇摇头,看了一眼木窗外,“不知道,空中也没有讯号闪现。”忽然语气变得坚定而无奈,“笑寒,即使知道我也不能告诉你。”
郑笑寒不介意冷笑,“邵柯梵早走了。”
祭尘差点跳起来,脱口惊呼,“什么,是国君亲自前来,他来干什么?”
“来偷盗鹰之秘密,被我阻回去了,大战之后,我勤练武功,倒是精进不少,他未必是我的对手。”话虽随口而已,郑笑寒却陷入了假设中胜利的自豪,“邵柯梵,迟早会死在我手中。”
祭尘目光一冷,在她回过神时亦缓和过来,“你们怎么斗我不管,不过,国君叫我做什么,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郑笑寒嘴角扬起讥诮,却也不反驳,头靠向他的肩头,脸开始变得恬静幸福起来。
那双握惯刀剑的手从她的背部移向腹部,轻轻抚摸,“笑寒,上次我们做了那样的事,你这里,有没有反应,回去后,我总是担心。”
郑笑寒身体一颤,“没有,我服下避孕丹了。”
“那就好。”祭尘松了一口气,又有些期待,“其实,我希望我们能够拥有一个孩子,虽然不可能。”
那双手忽然使劲,将怀中的女子按在床上,身体也紧紧压了上去,“笑寒,我想……”
“现在不可以。”郑笑寒有些惊恐地看着衣服从肩头剥落,想到腹中的残物尚未清除,推开那覆上自己嘴唇的薄唇,“祭尘,过几天好吗?现在不可以,朝中事务繁重,我身体实在太虚弱。”
祭尘怔了怔,停止动作,凑到她耳边,“意思是,我可以在这里住几天咯。”
“你……”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