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柯梵,我要杀了你……”
这一吼,丹成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而后痛苦地呛出两大口鲜血出来。被点了穴道,无法动弹,但这也为他止住了血。
“呵……你不好好回……鹰之结婚,偏要……送上自己的命,这是何苦?”邵柯梵眼里的杀气已经散去,苦笑。
他从未反感过这名奸细,不知道为什么。
黑血依然从嘴角流出,脸庞却分外地白,身体越来越无力,邵柯梵的神志开始涣散,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死在大殿上。
要不是被两个侍卫扶着,他恐怕要躺在地上,难以起身了。
丹成不由得怔住,不太明白他什么意思。
“哎呀,王这是怎么了?”从密室出来的杨掌风见此景,不由得惊呼出声。
“中……毒。”邵柯梵缓缓吐出两个字,眉头紧蹙,额头上都是汗珠。
“快,抬进密室。”杨掌风也顾不了自己只是一个没有职位的药师,对周围的人下命令。
“不……先给我一粒……阻止毒蔓延内脏的药。”
杨掌风不敢违抗,也不敢怠慢,跑进密室,又很快跑出来,将一粒药丸放到国君的嘴里。
“邵柯梵,解开我的穴道,我要杀了你……”丹成的呐喊里,饱含着深深的绝望——就要,就要功亏一篑了么?倘若杨掌风能解毒的话。
邵柯梵气色稍微缓了过来,正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道金黄色的光芒自国君手中击出,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剑客中寇忍的人头已落地,骨碌碌地滚到大殿中央,正好停留在丹成的面前。
都是见惯生死的人,然而,众人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却并没有谁去同情身首异处的寇忍,反而,眼里出现嫌恶和幸灾乐祸的神情。
国君当众惩罚的,必是内奸无异。
方才,生命岌岌可危,邵柯梵便趁这个机会,仔,正巧撞见寇忍一贯冷静的眼里露出贼意,身体暗自朝门外移动。
他本打算用在丹成身上的梵晖咒用在了另一个内奸身上。
丹成眼帘下垂,看到脚边那不瞑目的头颅,痛苦闭上了眼睛。
不应该对用毒信心十足的,要是寇忍守在齐铭宫外做外应,那么,身首异处的,恐怕该是那阴险狡诈的苍腾国君了。
该死,开始实行计划的时候竟然没想到。他不由得暗暗责骂自己,却也知道:那是因为,专门为她做的事情,他只想到靠自己的力量啊!
虽然不知道杨掌风是否能解毒,但他有一种预感:苍腾国君死不了。
空落,失望,悲痛,无奈充斥着他的内心,每一种情感都到了人生的最大极限。
“笑寒,我恐怕不能完成作为婚礼的大事了。”
他在心里默默地道,只觉得胸口更加疼痛。
生命呵!他用生命换来的,究竟会是怎样的结果。
“就是解开你的穴道,你也杀不了我。”邵柯梵示意扶住他的侍卫松开手,缓缓挪向丹成,站在他的面前,右手,仍然紧紧捂住胸口。
方才的药丸,只是起到抑制毒蔓延和稍缓疼痛的作用,余下的绝大多数疼痛不断地折腾他,他的五脏六腑依然像被毒虫噬咬那般痛苦难熬。
“借封穴道来替你止血,因为本王可能有话要问你。”听了这句话,丹成猛然睁开眼睛,一度平静而柔和的双眸,此时充斥着极端狠厉的仇恨,让苍腾国君心头微微一寒。
“你是想问我给你下的是什么毒?又是如何下的毒,对吧?”丹成的眼里,似乎寒得要结了冰。
杨掌风方才从国君身上取了一滴血来,正放在一张透明的圆纸上,凝神观察,似乎并无半点头绪。
“除了杨药师,所有人都退下,中毒之事,倘若有谁敢对外泄露半分,杀无赦。”
邵柯梵凌厉地道,无人能够想象得到这是一个身中剧毒的人的口气。
剑客,侍卫,以及一些大臣纷纷退下。邵氏的恩威并施,让他们内心产生了根深蒂固的忠诚和敬畏,因此,方才除了内奸寇忍,无人妄动主意。
直到大殿里只剩下三个人,邵柯梵这才注视着丹成,回答他方才的问题,“不错,你决了心意要杀本王,又替用毒高手郑笑寒办事,可能杨掌风也无法弄清楚你用的是什么毒。不然,本王会稍微抬高梵晖咒的光面,让你的头颅像寇忍那样离开身体。”
丹成将视线投向凝视着无名白纸上那滴黑血,并用不同药草根伸向血中的杨掌风,冷笑,“你终究想要的还是解毒吧?可惜,邵柯梵,我无可奉告,能让国君陪葬,也是莫大的荣幸。”
“本王死不了,即使不能解毒,杨药师也会用药丸阻止毒在内脏蔓延,为本王命。”仿佛已经习惯了那种噬心的疼痛,邵柯梵放下手,露出自信的微笑,只是脸色依旧苍白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