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上方,横亘着一方坚实宽厚的柳叶状石碑,石碑的两端分别托着两个形似荷叶的硕大石盘。
此刻,一方石盘上,赫然放着一块寒气冉冉的矩形冰块,而另一方遍布锋刃的荷叶石盘上,却稳稳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男子。
镣铐穿骨而过,死死攀附住荷叶石盘,无比锋利的利刃穿透他的脚掌,点点血迹顺着荷叶石盘的边缘,肆无忌惮的四下晕染,男子的白衣早已被遍体的血迹污染了颜色,却依旧执着的透漏着它的主人那从骨子里透漏的不可征服的本色。
三条锁链自洞顶飘摇而下,紧紧套在了白衣男子的脖颈和手腕之上,毫不留情的牵绊禁锢着他的自由。
一阵夜风吹来,他满头的乱发突兀的张扬在寒气逼人的洞穴中,满是伤痕的身躯本能的在夜风里打了一个机灵,下一刻,原本萎靡而闭的双眼,却在顷刻间陡然圆睁。
夜风疾,箫声起,那白衣男子满布血丝的双眸,却在顷刻间露出片片桀骜不驯的兴奋与得意。
不过须臾,箫声弥散。白衣男子微微凝眉,却在下一刻冷然发出一声嘶哑的嘲讽:
“楚璃候,你让本王等的好苦!”
话音刚落,一条黑影陡然间自洞口翻飞而落。
凌睿王任由夜风吹拂起他满头的乱发,满是伤痕的面容之上,却依旧是以往那久违的不羁与狂妄。
“璃洛,在本王面前,你就用不着带什么面具了!因为你我都清楚地很,任是你如何变幻伪装,本王都能轻而易举的将你揭穿!”
黑衣人闻声,暗黑的眸子里陡然间闪过丝丝阴狠,片刻之后,他缓缓转身,悄然摘下了盖在脸上的黑纱。
“凌睿王,你死到临头,却还是这般狂妄自大,本太子当真不喜欢你这秉性!”
那高高在上却满身伤痕的白衣人,闻得此言,顷刻间放声大笑,须臾,他缓缓垂眸,用慵懒之中带着不屑的语气,幽幽道:
“如此说来,璃洛太子屈尊降贵来到这函谷关,难道就是特地为了送本王一程?!”
璃洛玉箫横亘在腰间,抬眸扫了一眼凌睿王,冷冷道:“明人不说暗话!你既心知肚明我的来意,那就识相一点,把该说的都说出来,或许本候尚能赏你一个全尸!”
凌睿王扬唇一笑,挤出一抹不屑:“莫说是你璃洛一人,就是你璃洛三千皇家军全部集结函谷,都别痴心妄想!”
璃洛闻言自是不恼,只是负手在那水牢前一番走动:
“你说的没错,本太子的皇家军或许派不上用场,但若是再加上天赐祥瑞的南川圣女,不知道本太子又有几分胜算呢?!”
凌睿王闻声凝眉,顷刻间怒容满面,脖间手腕的铁链随着他的怒然发出声声当啷:“你敢动她一根毫毛,本王定要灭你东楚全族!”
璃洛不以为然的踱步而行,口中却是另一番毫无畏惧的冷笑:“真是想不到,fēng_liú成性的护花公子,不务正业的南川皇胄,竟会真的爱上一个来历不明的弱女子!?呵呵,看来本太子此番南川之行,当真是要长长见识了!”
凌睿王冷哼一声,骂道:“你有这些花花肠子,早该结果了你那愚昧父王,好好治理你的东楚,何苦大费周折的到我南川来讨人嫌?本王劝你,早早带着你的三千狗卒,滚回你的东楚,若是再敢觊觎我南川一丝一毫,本王活剐了你!”
“好!痛快!”璃洛冷然鼓掌,寥落的掌声回响在水牢中,听起来又是一番瘆人。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命不久矣的fēng_liú皇胄,要如何将本太子千刀万剐!”
言罢,猛然挥手,径直运力将脚下的一块石子,朝着凌睿王的丹田之处,狠狠打去。
“啊……”一声惨痛的叫声响起,璃洛的面容之上,却悠然浮现出片片不屑。
“本太子再次警告你,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本王会发发善心,早日替你摆脱这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悲惨处境!”
凌睿王面色苍白,却依旧倔强的咬牙道:“东楚狗卒,痴心妄想!”
“好,你尽管嘴硬!你就是不说,本太子用不了多久,自己也能找到!只是可惜了你的睿王妃,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海老大蹂躏成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你说什么?!”
凌睿王闻言心惊,猛然抬起了头,“璃洛,你把话说清楚!蕊儿现在在哪里?”
璃洛抬眸甚是不屑的扫了他一眼:“蕊儿?恩,这个名字确实好听,只可惜啊,红颜自古多薄命!但对你来说,或许不是什么坏事,因为用不了多久,你们就可以在黄泉之下,再次相见了!”
……